微涼的秋季,不大的雨聲在寂靜的夜晚淅淅瀝瀝,十分催眠。
屋內。
麵色蒼白額頭上也布滿汗漬,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俊秀的男人喘著粗氣,急促心跳遲遲不肯平靜,像是還沒有從噩夢中緩過神來。
數道閃電將黑夜染白,緊接著就是轟隆幾聲巨響,似乎要將天地都粉碎一般。
男人坐起身來,看向窗外的傾盆大雨。
姣好的麵容都是冷峻之色,是漂亮的桃花眼,煙灰色的眼瞳一錯不錯看著窗外。破碎的窗戶沒有任何擋雨作用,暴雨很快將窗台邊淋濕,積出不小的水灘。
睡前鐵桶裏點燃的篝火已經熄滅,指骨分明的手掌準確的在身邊拿起手電筒打開,驅散了房間裏的黑暗。
房間牆壁上爬滿了枯萎的藤蔓,狂風卷著雨滴從破敗的窗戶傾泄進來,死藤上的枯葉窸窸窣窣掉落一地。
他將手電筒別在藤蔓上固定住,光將他的影子拉長,也將他身上的傷口照得清晰起來,薄而有型的肌肉上滿布勒痕和細長的傷痕,腹部一處貫穿血洞因他的動作,又滲出血液來,這些傷口正是牆上那些藤蔓生前的傑作。
男人沉默地翻出藥粉就著光線為自己上藥。
‘哥。’
‘容扶光!’
指骨分明纖長的手指微不可查的抖動了幾分,雙手並不幹淨,隻是在血跡和植物汁液的映襯下,顯得皮膚慘白毫無血色。
‘小太陽~’
容扶光神情恍惚了一下,本就因為睡眠不足有些充血的雙眼更紅了些。
手上的動作沒停,一滴豆大的淚珠從毫無表情的臉龐滑落,他眼睛甚至都沒眨一下,迅速給傷口上好藥綁好繃帶。
剛準備給繃帶打結,他腦袋偏了偏,耳朵在淅瀝雨聲中聽到了些許不同尋常的動靜,隻一瞬手指靈活得綁好了結,迅速站起將手電筒關掉,躲到門背旁邊的視角盲區,又從背包裏掏出一顆橢圓如普通藍莓般大小的圓形綠色晶核,想也不想送入口中,如吃藥般咽下。
沒一會,屋外傳來喧鬧的人聲。
“這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都淋透濕透了才找到這麼一個落腳地!”
“隊長,咱一路過來沒有一個活物。”
“這房子裏好多枯藤啊!這好像是變異血藤。”
“葉子都沒完全掉下來,看來是剛死了沒多久。”
“老大,這房子裏有個人。”
這棟不大的雙層小別墅瞬間安靜了下來。
門口所有人都警惕起來,做出防備姿態,每個人的站位都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末世生存法則之一,人比異獸異植更需要警惕。
容扶光握緊手中的骨刃,放緩了呼吸聽著外邊的動靜。
眼前的形勢對他並不友好,他有傷在身且孤身一人,而外麵的幾人交談言語中,氣氛輕鬆和洽,明顯是一支有默契能配合的小隊。
雙方都沒有動作,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門口帶隊的男人看了一眼雨夜,便揮手指揮隊伍進入別墅。
在細碎的腳步中,容扶光掌中鑽出綠色的藤蔓從破碎的窗戶中鑽進雨林中。
進入別墅的小隊並沒有貿然安置,帶隊的男人清了清嗓子道:“我們是來自中央基地的冒險小隊,借地修整。”
男人的嗓音沙啞卻性感。
容扶光有一刹那晃神,又迅速清醒過來,手中的骨刃又握緊了些,抿了抿幹澀的嘴唇道:“楚河漢界,互不打擾。”
帶隊的男人笑笑道:“好。”
話音落下後,也不用男人發號命令,其它隊員就各自修整起來,收拾屋子點火拿物資,沒一會就收拾好了。在火堆邊,幾人就齊刷刷脫起衣服來,彼此都是男人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便都利索得脫衣擦身換衣,那真是一個比一個身材好,以前那些健身房苦練出來華而不實的肌肉教練完全沒法比。
容扶光聽著外麵的動靜,將藤蔓收了回來。
外麵幾人換好衣服在火堆坐下來分食幹餅肉幹的時候,雙方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