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45碼的大腳狠狠踩住了王康的後頸,把他的頭踩進沙地裏,王康能聽見頸椎間的軟骨在哀嚎,隻剩硬骨在努力地支撐著脆弱的血管和神經管。
“見鬼,你的血能不能控製一下,特麼的飆到我新換的褲子上了。”男人一邊踩一邊大聲抱怨,“我一共就隻有兩條褲子!”
“庫!趕緊幫我打桶水來。”男人扭頭說道,“我要把他的頭塞進桶裏去,第一次三分鍾,以後每次延長一分鍾到他招供為止!”
被叫做“庫”的生物隻是不滿地打了一下男人腦袋,便老實地去打水了。
“喂喂,我們是在逼供對吧,可為什麼不用嚴刑拷打那一套,而是這樣折磨他?”另一個聲音說。
浸透了水的沙子堵塞了王康的嘴和鼻孔,他沒法呼吸了,甜腥的味道沿著氣管泛了上來,應該是開裂的肺泡在出血。
王康很想說些什麼,可是這個男人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王康快瘋掉了,這個家夥真的是在逼供麼?他根本就是在享受虐殺的樂趣吧?逼供也講究方法的好麼?逼供也得讓人能說話啊!
王康是個不太走運的咒者,他沒有加入任何組織是個散修,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靠著自己的努力養活自己,偶爾接幾個低級懸賞,例如幫別人打探個消息什麼的。因為等階實在過低,所以隻能在最荒蕪的荒服勉強度日。
按理說他這種修煉不成功又謹慎的男人應該不會招惹什麼麻煩,但今晚他還在自己那個茅草屋裏睡覺的時候,那扇本就破敗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穿著綢緞麵料的男人撲了進來,拖起他一條腿就把他扔了出去。
王康甚至沒法呼救,被拎出被窩的同時他的小腹就挨了一拳,對方準確地命中他的神經節,他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好歹是個咒者,卻連男人的臉都沒看清就被打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就已經被泥沙灌滿鼻腔,差點窒息。
“差不多了,讓你抬起頭來,好歹看見我。”男人忽然開口說。
男人一隻手把王康從沙坑裏拎了起來,順便半桶水潑在他臉上。
男人沒忘記給他洗洗臉。
王康終於能睜開眼看看自己所處的環境了,這是一條小河邊,長長的小河順著遠方延伸出去,月色照在河麵上,像是一條銀色的絲帶。遠處依稀可見點點星火,不知居住著的是跂踵國的巨人還是普通人。
王康大概知道自己的位置了,這裏平日裏都人跡罕至,更別提此刻是深夜。
男人坐在石頭上,叼著煙杆笑眯眯地看著他,河風掀起他的額發,煙頭一明一暗照亮他細長的眼睛。
男人長得很英俊,氣質和王康這種散修完全不同,英俊中透著些許陰柔氣息,白淨的皮膚有著大理石般的質感,眉宇挺拔,黑色的絲綢衣服也相當的考究,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某個家族的富家子弟。
男人緩緩把一口煙吐在王康臉上,“王康?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什麼嗎?”
“你……你是什麼人?你想怎麼樣?我沒有錢也沒有什麼寶物,更沒有什麼仇家,你一定是抓錯人了!我求求你放了我!”王康急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