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樓上的馬達已經小心地把頭探出了臥室的房門,向樓下望去,隻見羅新城就象一個瘋子一樣在對容顏述說著,顯然,此刻在羅新城的意識中,已經把容顏當成是他妹妹羅沁雪了。
"你愛你妹妹,是嗎?”容顏依然在小心地問羅新城。
"沒錯,我愛你,妹妹。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愛你一個人。你說的對,任何男人都不能靠近你,因為你隻屬於我一個人,我絕不能容忍別的男人把你從我的身邊搶走。”羅新城忽然仰天大笑,那笑聲是如此的恐怖,讓容顏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狂笑著說,"我不惜一切代價,隻為了能夠永遠得到你,是的,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包括——殺人。”
"你殺了誰?”
"周子全。”羅新城咆哮著說,然後放聲大笑。
半個身體還藏在臥室門後的馬達聽到這句話以後,心裏打了一個冷戰,在心裏對自己說:原來是他?
緊接著,馬達又聽到了羅新城幾乎瘋狂的聲音:"妹妹,跟我走吧,你不應該嫁給他,離開這棟房子,我們回家去。”
馬達實在忍耐不住了,他走出了樓上的臥室,看到羅新城居然已經撲到了容顏的身上,容顏在尖叫著"救命”,同時伸出雙手在與羅新城搏鬥。
羅新城已經瘋了。
容顏大口地喘著氣,用雙手竭力保護自己,她隻看到羅新城那張瘋狂的臉幾乎已經扭曲了,他的兩隻眼睛大得嚇人,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忽然,羅新城雙手一鬆,整個身體緩緩地倒了下來。
客廳裏死一般寂靜。
容顏躺在沙發上,隻看到馬達站在她的麵前,馬達的手裏握著一尊二十厘米高的銅雕像。
兩個人呆呆地互相看著,並不說一句話。容顏率先反應了過來,她蹲了下來,看了看躺在底下的羅新城。
還好,羅新城隻是暫時被打昏了過去,頭上腫起一個包,但並沒有流血。看起來羅新城並沒有大礙,嘴唇還在嗕動著,他很快就會醒來的。
"我殺了他?”馬達傻傻地問。
"不,他沒有事,隻是昏過去而已。”容顏又站了起來。
馬達放下了手中的銅雕像,驚慌失措地問:"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你別急,讓我們想想看。”容顏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羅新城,現在這家夥的樣子就象是一個倒在地上的醉鬼,嘴巴裏還在喃喃自語地說著醉話。她又冷靜了下來,說:"馬達,你不要害怕,這種人罪有應得。”
"是的,可是我——”
"別說了,我們把他送回去就是了。”
"你是說把他送回家去?”
容顏點了點頭:"沒錯,他明天早上醒來以後,就會清醒回來的。剛才他發瘋了,他把我當做了他妹妹羅沁雪,當他回憶過來以後,他是絕對不敢這件事說出去的,否則他自己也會身敗名裂。”
接著,容顏轉身到一個抽屜裏,翻出了一本周子全生前的通訊簿,在簿子裏找到了羅新城的家庭住址。
"我們走吧,一起把他抬到他的車子裏去。”
他們一起抬起了昏昏沉沉的羅新城,容顏抬頭,馬達抬腳。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把羅新城抬出了房子,在外麵的車道上,停著一輛白色的廣州本田。容顏和馬達把羅新城抬到了本田車前,容顏在羅新城的口袋裏摸到了車鑰匙,打開了車門,然後把羅新城放到了後排座位上。
馬達坐進了駕駛的位置,容顏坐在了他的旁邊。接著馬達看了看通訊簿裏的羅新城住址,然後把車鑰匙插了進去,開動了羅新城的本田車。
從半島花園開到羅新城的家足足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幾乎橫穿了整個市區。一路上,馬達和容顏一句話都沒有說。馬達開慣了桑塔納出租車,第一次開本田車不太習慣,總是在不停地調整著。而容顏則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看躺在後座上的羅新城,生怕他會突然醒過來。
22點30分,他們抵達了羅新城的家,一棟高層建築。馬達架著羅新城下了車,裝作是帶著喝醉了的人回家的樣子。馬達輕聲地問容顏:"要是他的家裏人問起來怎麼辦?”
"他沒有家裏人。”容顏輕聲地說,然後她向樓道裏望了一眼,說:"門口沒有保安,我們趕快進去,別被其他人看到。”
他們架著羅新城走進了電梯,又上到了十三層,出了電梯,迎麵是一扇豪華的防盜門,就是羅新城的家了。容顏用羅新城身上的鑰匙試了一把又一把,終於打開了房門,把羅新城架進了他自己的家裏。
羅新城的房子非常大,一個人住著三室二廳,房子的裝修卻很簡單。但是,令容顏和馬達吃驚的是,羅新城的牆上到處貼滿了羅沁雪放大了的照片。
馬達小心翼翼地把羅新城放到了床上,讓他就這麼躺著。然後馬達驚訝地看著房間的牆壁,照片上的羅沁雪與現在的容顏幾乎一模一樣,難怪羅新城會到發狂的程度。
"她美得讓人發狂,甚至包括她的哥哥。”馬達看著照片裏羅沁雪的眼睛說,兩年前,羅沁雪臨死時的眼神改變了他的一生。
"不,美麗不是一種罪過,是她的哥哥心理變態。”容顏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羅新城說,"但願他明天早上醒來以後,能夠懺悔自己的罪行。”
馬達始終有些擔心:"他真的沒事嗎?”
"放心,你看他嘴巴裏還在說著胡話呢,也許幾分鍾後就會醒過來了,我們快點走吧。”
他們把羅新城的鑰匙又放回到了他的口袋裏,然後離開了羅新城的家,在關上了房門以後,馬達卻怎麼也關不好防盜門,看來是需要按什麼鈕的。
"關不好就算了,我們快些走吧。”容顏拉著馬達的手,焦急地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很快,他們走出了這棟大樓。馬達看了一眼羅新城的本田車說:"糟糕,我沒有把它停到車庫裏。”
"別管那麼多了,我們走。”說完,容顏揚了揚說,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們麵前。
馬達的心裏忐忑不安地跟著容顏鑽進了出租車。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回到了半島花園。
馬達和容顏站在她那棟白色別墅前,深夜了,兩個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就象一對孤魂野鬼。容顏呼出了一口氣:"馬達,今天幸虧有你在,否則——”
"別說這樣的話。”
"你看起來很累,今天晚上就在這裏過夜吧。”
馬達的心裏一抖,想要拒絕卻又說不出話來。
容顏微微一笑:"你可以住在底樓的客房裏。”
馬達自己也笑了,他在笑他自己的幻想和天真,他搖了搖頭說:"我還要把車開回去呢,你自己當心點,有什麼事盡管找我好了。再見。”
他回頭找到了自己的桑塔納,在坐進車裏之前,又向容顏揮了揮手說:"謝謝你做的菜,這頓晚飯是我一生中吃的最香的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