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洪元四十一年,京都,大年初一。
“夫人,用力啊,已經看到頭了,夫人,快用力啊”
屋內傳來婦人一聲聲的痛呼聲,一個穿著儒生風範的青壯年男子在一旁踱來踱去,後麵還坐著一位年紀略大的老婦人。
男子口中喃喃道“怎麼還沒有生出來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
一旁的老婦人看了看緊張的兒子,“老二,放心吧,太醫都說了,你媳婦這胎肯定沒事的,這孩子生在大年初一,怎麼著都是有福氣的,說不定未來還有什麼大造化呢。”
男子擦了擦頭上的虛汗,輕輕應了一聲“母親說的有道理”
隨著屋內一聲聲的痛呼,過了一個時辰,孩子呱呱墜地。
“老夫人,老爺,喜得千金,恭喜啊,姑娘出生在大年初一,可見是極有福氣的,就連我接生過的孩子裏麵,姑娘都是長的極好看的”
接生婆在老太太的注視下,嘴裏一咕嚕的說著些吉祥話,旁邊男子聽著顯然開心極了。
“好了,老二,別讓孩子吹了風,你媳婦可是咱們賈家的功臣。”
到了洗三的這天,賈家門前賓客絡繹不絕。
短短幾天的時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賈家生了個姑娘,生在大年初一,是個有福的。
賈赦站在門口,幫著賈政歡迎賓客,雖然賈代善去世了,賈家也沒人在軍隊裏麵任職了,可是賈家也是一門雙國公,有著實打實的功績的,所以就算隻是一個孩子的洗三,都是極為隆重的。
聽著又一個來人的賀喜,賈赦不禁在心裏暗自菲薄,“一個姑娘家家的,從小就弄得生辰八字滿城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有福的,偏偏又出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老太太也不怕造孽啊。”麵上卻也是歡歡喜喜的將客人迎進家門,反正不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京都裏麵,一塊板磚砸下來都能砸死幾個五品官,還不論他們背後的人呢。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
阿房宮,三百裏,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這賈史王薛四大家,隨著姻親的深入,幾乎要捆綁為一體了。
賈家一門雙國公,曾經兩任當家人都是簡在帝心的人物,雖然現在已經無人在軍中任職,可虎死餘威在,現在長子賈赦當今也是賜字恩候,曾經也是太子伴讀,等將來太子上位說不定也是一位侯爵。
這次二房這個姑娘大肆宣揚命格,難道賈家還想在將來更進一步,可是這樣也沒有說是讓二房住在正房的道理啊,這不就是長幼顛倒,挑戰禮法。
祝賀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不少清醒的人在心裏暗暗分析,現在太子已經長成,可皇上身體依舊康健,風波將起啊,賈家可也是太子這邊的,難不成是做給上位看的,這命格之說,是真真假假的。
“父親,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妹妹啊”,一個唇紅齒白的三歲小孩子拉了拉賈赦的衣角,嘴巴微微嘟起。
珠大哥最近一直再說自己多了個和仙女一樣的妹妹,他也想看妹妹,嬤嬤們都說阿娘懷了新弟弟,很辛苦,等弟弟出生就不會像以前那樣關心他了,如果可以,他想要個妹妹,那樣,那樣他可以和阿娘一起關心她了,就算阿娘不關心自己也沒事,畢竟妹妹要小一些,就像元春妹妹,軟軟的,香香的。
賈瑚臉上透過一絲委屈,他真的很想要個自己的妹妹。
賈赦看著自己的長子,三頭身,明明是個白嫩的小團子,卻又裝的像個小大人一樣,咋看咋可愛,“瑚哥兒,爹爹這就帶你去好不好”
賈赦順手將自家兒子抱起,雖然人還不大,可也是被自家娘子喂的實心重量的。
自家娘子肚子裏麵還揣著一個呢,這隔了房的事情,還是讓老二他們去操心去吧。那榮禧堂不住也罷,反正這榮國府,也得是自己繼承來著。
紅妝翠袖一番新,人向園林作好春啊,這日子還得慢慢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