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木門,待了一會兒,門便打開了,烏鳴一見顧少卿還活著,有些不可思議,她連忙讓顧少卿進屋,又把頭伸出門探了探四周,輕聲關好了門。
“你為什麼還活著?延陵不是說你已經...”
“不清楚,就像做了一個長夢,發生的一切我概不知道。”
顧少卿坐在椅子上,烏鳴端了杯水遞給他。“你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烏鳴有些震驚,“不知道。”顧少卿接過水,放於桌上。
“延陵對你有好感,因你一事,將耿殿打傷了。”烏鳴說道,顧少卿沒什麼反應。
“哦。”
他不會為這種事好奇,他不感興趣,延陵隻是仇人,不論怎樣也改變不了延淩所犯的惡行。
“北漠已經占據了西雁與南宮,他們的目標已轉向東盛,我們必須刺殺延陵,隻要延陵一死,東盛必能不戰而勝。”
烏鳴對顧少卿說,顧少卿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延陵武功高,我難以敵手。”他喝了口水,看著杯裏的水波。
烏鳴也讚同他的說法,“我已見識過了,耿殿也並非他的對手,我們隻能皆謀了,但一定要盡快,他對東盛的威脅太大了。”
顧少卿想了想“無所謂,我隻要他死。”
宮門開了,延陵一步步走進大門,侍衛見了都驚掉下巴,是誰,能將延陵刺傷?
延陵心情極差,他像失了魂,走路一點兒聲響沒有,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顧少卿不知為何恨上自己,一切都破滅了。
既然如此,那便做下去。延陵已經不再考慮什麼,他讓誰死,誰就必須死,暴政從未停止。
寒冬已至,北漠大風紛飛,掩蓋了千萬白骨,埋葬了荒屍碎肉,行人匆匆,避寒無處躲藏,野狗啃食著一隻屍手,不時嗚咽幾聲,黑鴉立於樹枝,幽綠雙眼,盯著一個即將餓死的孩童。
路邊的樹林,早已被饑民撕去了樹皮,隻露著光禿禿的樹幹。
一老僧盤坐於寺中,不由得歎息一聲:北漠,強弩之末,衰也,衰也。”
東盛與曾經無變化,人民安居,顧少卿活著一事,烏鳴已報於耿憐君,這讓耿憐君也為之一驚,“不可思議。”
耿憐君看著麵前完好無損的顧少卿,不禁感歎。
“沒什麼必要,我來此不過為兩國之戰提些策略。”
顧少卿麵無表情,烏鳴站於一側。耿憐君微之點頭,“請講。”
“北漠早已不如當年,國力大減,國民國心慌慌,空有其表,紙虎罷了。那便先從最弱的荒村開始,逐一擊破,民恐國必亂。”
顧少卿說,隨後又簡單分析了北漠的兵力分布於城村情況,耿憐君敬佩的鼓掌,“言之有理,顧少卿,你便與烏鳴一起完成這件事吧。”
待兩人離開,一大臣問:“殿下,為何讓顧少卿與烏鳴將軍合作?不是有許多更好的人選嗎?”
“日久生情,顧少卿政務能力極強,若是能讓烏鳴穩住他,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耿憐君說道,大臣點頭,“殿下英明。”
“但,若顧少卿不願...”耿憐君壓低聲音“那便讓他同北漠一並消失。”
延陵坐於宮中看奏折,宮殿內空無一人,門窗緊閉,十分壓抑。
突然,殿外傳來雜音,延陵放下奏折,起身走了出去。當走出殿門,就看見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羊,在扒地麵,延陵眯了眯眼,“小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小羊似乎不會吃草,見了延陵就湊前嗅著氣味,延陵伸出右手,那小羊就把手指當成奶頭吸吮,延陵心裏忽感厭煩,收回了手,小羊叫喚一聲,把頭埋在延陵衣袖附近,仍在尋找。
延淩沒什麼興趣,好端端的皇宮怎會多出一隻羊來,他惡狠狠地將那隻小羊踹倒,“滾!滾回你原來的地方!”
延陵喜怒無常,小羊被踹的生疼,一下子跑開了仍咩咩叫喚,不時四處張望。
延陵走回了殿內,關上了殿門。
過了五日,顧少卿又回到了北漠,這次的任務是給延陵下毒,雖然危險,但這是刺殺延陵的機會,若把握的好,北漠便能歸於東盛,若失敗,顧少卿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不能暴露最好,他戴了頂鬥笠,行走於人群當中,正由城門步於宮殿。
正走到一處拐角,心口突然一陣悶痛,差點站不穩,他扶在了牆上,胸口如毒針一次次的刺入,本想向前走幾步,卻瞬間雙腿無力,倒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