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和鬼王吵了一架,邵以默便沒再出過那間屋子,女仕帶去的飯菜也老是不合胃口,本就性情溫和陽光的人好像也被這裏的風氣感染的不解世俗。平日裏喜歡來聽故事的小家夥也隻是識趣的在門口逗留了一會兒,扒著門縫想進去又不敢,他怕邵以默生氣不和自己一起去清泉古玩耍,本來說好明天去的,偏偏又和鬼王吵了一架。
固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站在太歲背後輕輕的拍了拍肩:“您這是在作甚?”
太歲自然是被嚇了一跳,頓時變做一陣煙幻化在空氣中,反應過來是固安後又怯怯的化成了人型,抿著嘴歪頭示意著裏麵默不作聲的人。
“聽說那日邵先生去見了鬼王?”太歲見他穿戴的十分正經的樣子,應該也不是瞎跑到這來的,便湊上前將耳朵抵在他的嘴邊:“你悄悄告訴我吧,我還有事找他呢!”
固安看著太歲湊近的一瞬間立馬屏住了呼吸,不知所措的咽了咽口水,本就不高的太歲還是踮起腳尖才抵達的這個高度。還沒等固安說話呢,屋子的門忽然就被打開了,邵以默低著頭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提著那個公文包,穿著剛來這的那身行頭,像是認真裝扮了似的,隻是臉看上去十分的萎靡啊,幹巴巴的沒有一絲表情。
太歲感覺事情好像變得有些複雜了,扭頭剛好對上固安抬手露出毒眼,立馬張開手攔在了邵以默前麵,少有的皺起了眉頭,手上顯出不知名的符文。
“讓開…”
“!”
邵以默的聲音有些力不從心,但是尖銳的像要刺破太歲。
“你知不知道他要幹嘛?”太歲有些不理解的轉身拉起他的手,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還是忍住了說重話:“你怎麼了?”
“我問你怎麼了?!”太歲情緒激動的扶起快要倒地的邵以默,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頭望了一眼固安,直接拉開他的襟衣往後脖放了一隻長生蠱。
“鬼王對他做了什麼?”邵以默微睜著眼睛瞥了眼有些焦躁的太歲,輕輕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腹部的手背。
“大限將至…”固安收回了毒眼,垂眸緊盯著他手上的符文,眼神忽的有些暗淡:“太歲還是不要幹擾公務了,鬼王自有安排。”
說完便上前準備帶走邵以默,被太歲抬手擋住了。
“親自去一趟,我倒想看看是什麼安排。”
“請便。”
誰都知道鬼王和太歲向來都是死對頭,固然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他還親自管上門來。
“賭約上欠款,邵以默餘壽。”不過賭約,固安也是剛知道,他和太歲的表情一樣,有些震驚又有些疑惑:誰沒事和這家夥打賭?
太歲無奈的閉著眼睛,心裏麵想著這玩意蓋了血印可就真沒什麼解法了,除非…
“除非讓他永遠舍棄人類的肉體,引渡成鬼。”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太歲撩了撩耳邊的發須,這辦法肯定是不行的,邵先生再怎麼說也是不小心來的這,還莫名其妙的和這家夥簽了這玩意,太歲在心裏麵嘀咕著,又感覺事情不太對勁,話說這鬼王無緣無故的和一個人類打什麼賭呢?正納悶呢,便又拿起那張賭條看了眼。
“!你幹什麼?”鬼王也沒讓他仔細看,一下燒掉了賭約,隻留下那個紅手印。
“你來這不就是想看他會變成什麼樣嗎?”鬼王起身朝著祭壇走去,而邵以默的肉體,已經被渡到了鎖鏈上:“你應該知道他是怎麼來的這裏吧,你就不好奇,他是什麼人?”
鬼王的話裏明顯有話,雖然太歲有懷疑過邵以默的身份,但是礙於自己沒有掌管命司的權利,隻能保持著距離。但是鬼王這般對待他,無疑是把他當成了祭品!
“他現在還不能死。”
“我有說過讓他死嗎?”太歲頓時疑惑的看著一臉淡定的鬼王,為數不多的撇了下嘴角,耷拉著眼皮:不讓他死又是什麼意思?太歲猜不到他到底要幹什麼。
“?”
“……”長生蠱,他身上的長生蠱還沒有解開。太歲料到這家夥也不會那麼好心,也是,他這身份就不可能好心。
“我可以讓你帶走他,不過你得拿出你的誠意。”
“又看上我什麼東西了?”
“你有什麼東西是值得被我看上的嗎?”鬼王抿了抿嘴,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太歲,像是盯著一個不會反抗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