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慕楓盯著她說道,“姚晚,我之前見過你,不是在這,是在奉京”
“四年前我回京述職,正巧是春闈要公布榜單的日子。”當時所有人都在那爭嚷著去看,大家都在猜今年的第一名到底是戶部尚書的長子裴文軒還是劉太傅的次子劉柏,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榜單公布的一刻,朱紅的紙上用筆簡單勾勒的兩個字:姚晚,而剛剛一直等在旁邊的裴家和劉家,臉都綠了,也沒有心思在去比較誰的名字在上了,大家都紛紛猜測這個姚晚是誰。
這時人群中有個聲音跳出來“不會是翰林院編修姚大人家的公子吧”
“可我聽說姚家隻有個女兒啊”這句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人都開始陷入了激烈的討論,一會有人爭辯說姚大人其實還有個兒子,隻是體弱多病沒怎麼出來,有人說這個姚晚壓根就和姚大人沒有關係,隻是恰巧兩人都姓姚罷了。
就在這事爭論不休的時候,一個身著綠衫的少年站了出來,“停停停,各位兄台聽我說兩句”。此人就是大理寺少卿昱廷尉的次子,他並沒有報名參加今年的科舉,來這純屬湊個熱鬧。“在下昱珩,你們討論的這個人我認識,她確實和姚大人有點關係,但不是他的兒子。”
“那他是姚大人的什麼人?”
“她就是姚大人的獨女”此話一出,大家紛紛驚愕,竟然是個女子,雖說律法早已修改,並未規定女子不能參加科舉,但每年參加的仍是男子占九成,而真正上榜的女子就更少了,何況是榜首,還沒走的裴家和劉家臉色更加難看了,本以為是輸給某個低調的世家公子,結果竟然是個女子,一直沒說話的裴文軒冷哼一聲:“女子來參加科舉做什麼,簡直就是胡鬧,難道還想著以後平步青雲,封侯拜相嘛”,原本跟他不對付的劉柏也站出來說:“如今殿試還沒開始,且看這小女子有沒有本事留下來了。”慕楓聽到這臉色越發冷漠,這世間對女子總是如此帶有偏見,哪怕一個男子無論學識還是武力樣樣不如一個女子,可他還是覺得就憑自己的身份和性別可以天生壓在女子之上。
正在慕楓準備站出來的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女子又如何,希望諸位記住,今日在春闈上將你們比下去的就是一個女子!”少女一襲白裙,頭上也隻戴著一隻普通的木簪,可站在這整個人都帶著光芒,她的眼睛裏堅定又帶著意氣風發的身材,她的才華給予了她此刻說這句話的底氣。慕楓笑了一下,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的女孩一定會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姚晚,你還記得當時自己說過的話嗎?”慕楓看著她,眼前的人明明模樣還和記憶裏一模一樣,但是眼睛卻好像失去了光彩,像是一朵失去了生機的花,雖然還在頑強的生長,卻不願再去追逐雨露和陽光。
“所以你就是那個時候見過我的”
“嗯”
“姚晚,我相信你”
姚晚在回府的路上心想自己一定是失去理智了,就憑四個字就讓她心甘情願的卷入到這場離奇的案子中,還真是天生不安分的命啊。
剛回府,雨筠就跑了過來。
“大人,有你的兩封信。”
“兩封?誰寫來的?”
“一封是夫人寫來的,一封是昱公子寫的。”
“太好了,看來是有消息了。”姚婉接過其中一封花裏胡哨的信封。
龍飛鳳舞的字跡彰顯著寫信人的不羈:阿婉,一切安好?你所說之事我已經打聽過了,信所畫的那隻白玉耳墜確實出自奉京,是煙蘭巷的明玉齋打造的,工匠一共打造了三對,但因其並非珍奇之物,所以買家的信息不得而知。
結果和姚婉想的差不多,光憑一個耳飾確實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她正準備將信封收起來,突然感覺信封的厚度有點不對勁,“把剪刀遞給我。”
沿著信封的騎縫線慢慢的剪裁開,竟然是雙層的,輕輕一摸,裏麵夾著薄薄的一張紙,這是昱珩常用的手段,把一些不方便叫人聽去的事偷偷的藏在夾層裏麵:“有件事很是奇怪,十月初四,禮部侍郎郭肖的次女因病去世了。”
提到這位郭二小姐,姚婉對她印象並不深,隻是聽昱珩講過一件有關她的緋聞,說是原本郭家要將她許配給戶部尚書的長子裴文軒。
昱珩把這個故事繪聲繪色:“裴家當然是不願意的,畢竟這郭小姐是庶出,即使是郭侍郎的嫡女嫁過去也是高嫁,但奈何裴文軒見色起意,見那郭小姐實在貌美,執意非她不娶,裴尚書又是老來得子,心疼這兒子的很,僵持了很久但還是同意了,可到提親之時又臨時改口,隻給個側夫人之位。但這郭家也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恨不得趕緊把女兒嫁過去攀上這根高枝,可惜這位郭小姐了,被條狗給咬上了。”
姚晚想起來了,郭家和裴家定的婚期是明年的三月,婚期眼看將至,可這郭小姐卻因病去世了,此事確實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