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婆婆扶起了梁箏那張恐怖的臉在燈籠的照射下越發的詭異。
“梁姑娘我實話實說吧,就算是我今天救了你大哥,可明天後天呢?那位賈秀才他看中的不是你的貌,而是你的命啊。”
這話說的有些囫圇,梁箏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烏婆婆扶著梁箏進到屋內,梁箏沒有特意去打量四周,可眼前的破敗也告訴她烏家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椅子的靠背少了一根柱子,梁箏做的筆直接過烏婆婆端給她的熱茶,碗有些舊了還缺了一個角,這茶水表麵還浮著一層油沫,一口飲盡,她跑了一路也確實渴了。
烏婆婆接過碗臉上又是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繼而繼續說道:“梁姑娘你有所不知那位賈秀才他身上陰債太多,這輩子主動無男丁,起先我家老頭子也勸過他多行善事積點福德會有所報的。”
說到這她歎了口氣,可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還是讓梁箏後背發涼但又有些好奇。
阿兄之所以寧願死也不願她嫁了就是因為去給那賈秀才做了小妾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通常都是莫名其妙的滑了胎變不能生產了,那賈秀才也不是人直接將人發賣給了人牙子。
這事兒在縣裏各村家家戶戶都有所耳聞,不過那些都是自願進入他後院的姬妾算不得有身份已是賣給他做奴,那他是要打要賣也沒人能管得著。
也曾有人家湊著錢上門要求贖買親眷,可都被那賈秀才拒絕了,所以眾人都是對他恨得牙癢癢可又礙於身份不得不恭恭敬敬。
這橋峽鎮地處偏遠,能出來一個秀才那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所以也沒人敢去得罪他。
“那婆婆您說我的命是怎麼回事。”梁箏咬了咬唇還是問道。
隻見那烏婆婆將那茶碗放置在桌上,又重重歎了一口氣,她正對著梁箏坐著。梁箏看的分明,烏婆婆那隻渾濁的眼中閃過算計。
心下一沉也心知為自家阿兄這事兒要人家去像縣太老爺求個情那是天大的麵子,人家憑什麼要為自己去,就為了那天的隨口一諾?
銅板還被她緊緊握在手中,心下思索最後下了決定。
為了阿兄阿爹阿娘,梁箏開口道:“烏婆婆是有什麼難處您但說無妨吧。”
像是就在等梁箏這句話那烏婆婆一拍大腿聲音徒然升高了許多:“那老婆子也就直接挑明了,梁姑娘我想讓我兒娶你為妻,你可願。”
這話仿佛驚雷,她這哪是來找救兵分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處,村裏誰人不知這烏婆婆的獨子早些年傷了身子一直臥榻在床,年前就有傳說人已經醒不過來了,隻怕今年就該西去。
這分明是要她守活寡!這她如何願。
見到梁箏臉上的怒意烏婆婆像是才反應過來笑著拍著手說道:“哎呦都怪老婆子話沒說清楚,梁姑娘別誤會雖說娶親是事實,隻是老婆子並沒有要姑娘真的做到媳婦兒的義務。老婆子與那賈秀才一樣隻是圖姑娘的命,希望借著姑娘命裏的貴氣為我那兒子續續命罷了。三年就三年!三年後我就讓我兒寫了休書與姑娘,如姑娘再有相中的人對方介懷的話也有我們母子出麵去說和。”
梁箏扯了扯嘴角,卻怎麼都笑不出來,這意思是要她和她兒子假成親三年,怎麼又說到她的命?
可仔細想想大概明天就會有官差上門,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三年就三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