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悲哀的(1 / 1)

大雪紛飛。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我出生了。我想我出生時那一聲一聲的啼哭就是在為我這悲哀的一生鳴不公吧。

我是農村長大的孩子,我家用一個詞形容,就是破房爛院,毫不誇張。

農村的四合院,正東南西房,我家少一個南房和東房,南房沒蓋,東房在我剛過十歲不久之後被大雨衝倒了,正房和西房,瓦片搭的房頂、木頭房梁。

隨著我的成長,我有記憶之後的事情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因為我時常感到自己是痛苦的。

我的幼兒園是私塾,去老師的家裏讀書,帶著倒刺的木桌木椅,怎麼坐都不舒服,那個狹小的空間裏麵擠著二十幾個小孩子。

我上幼兒園是我主動向母親提的,我家的鄰居,他家有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比我小些,女兒放學回來背著書包總路過我家,我好奇,便向媽媽提出要去上學。

第二天,我去了學校,我站在老師家門口跟母親揮手道別,學校有很多人陪我玩,我很開心,我不再是孤獨一人。

...

“你個賤人,站住!”一個壯漢,滿臉通紅舉著一把椅子朝這邊砸來。

我旁邊的聶老師躲過了,椅子砸在了我頭上,很痛,但沒流血,頭蓋骨確實硬。

聶老師輕聲跟我道著歉,我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扔下椅子依然在口吐髒話的男人。

聶老師是個溫柔的女老師,但是她也是悲慘的,她的丈夫經常酗酒,之後便會對她家暴。

真是悲慘。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挨了打心裏還是那麼平靜。

我回了家,被砸到的地方有個鼓包,但頭發擋著,誰也沒看見,我也什麼都沒說。

我比平常人更早熟一點,但我的心思卻沒有那麼縝密。

我母親有個朋友,她的女兒比我大很多,我那時經常跟著母親一起去找那個姐姐玩,她教了我很多,普及xing知識,從地上撿起隻剩一口的煙頭教我如何抽煙。

我吸了一口那重新點燃的煙頭,辣嗓子。

我狠狠咳嗽了幾下,終於咳出了那股味道,隨之而來的就是眩暈感。

這是我第一次抽煙。

由於她給我普及的xing知識,我在聶老師家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有上過廁所,都是憋著回家上,因為聶老師家廁所隻有一個,不分男女。

後來,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將我從這個小鄉村帶了出去。

我來到了大城市—安徽。

爸媽帶著我坐火車,幾經波折來到了這裏,父親的朋友替我們安排了住所,替我安排了學校。

入學那天,母親陪著我,有一個老師說要我考試,我母親點頭,然後我就進入了一個無比空曠的小黑屋裏,頭頂的燈照射著昏暗的光。

語文考了100分,數學考了97分,我成功留在了這個學校。

我是住校,第一天離開父親母親,我害怕周圍的環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大哭大鬧,說我要回家。

新奇的是這個學校有生活老師,她給我母親打了電話,母親在電話裏安慰我,但我卻止不住哭聲,反而哭的更凶,大抵是她總丟下我一個人。

母親並沒有多理會我,她有事要忙,急匆匆掛了電話,我的哭聲也戛然而止,隻是有些啜泣。

最後,我那溫柔又美麗的體育老師,摟著我去了她的床,陪著我睡了幾夜,我也很快適應了這個環境,不再跟著她一起睡,我也會覺著丟人。

我在適應這個環境後,總算有耐心把它觀察一遍,那絕美的晚霞經常出現在操場的天空,我喜歡。

這裏的課程很多樣,除了主科外,還有美術、音樂、遊泳以及星期二晚上留給我們洗澡的晚自習。

很新穎,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

我本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們並沒有太多小心思,但我錯了,這個世界早已變得破敗不堪,到處都充斥著邪惡和嫉恨。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我的男同桌,他是班裏一個算得上帥的人。我們倆個人是同桌,交集很多,漸漸地熟絡起來,不久之後他向我表達了心意,我隻認為我們是朋友,但我後桌的女生不這麼認為。

我的拒絕並沒有令我們的關係變得冷淡,還是一如既往的打鬧,然後我就遭到了後桌女生的報複。她喜歡在上課的時候搞得我出糗,但我並不以為意,時間久了她也覺得無趣,停止了這樣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