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咬了咬牙，把手中的七殺扔了出去，打了個餘衍措不及防。
餘衍反應過來時，麵前早就沒了倆人的身影，他扭頭看著插在那裏的七殺，周身的戾氣更重了些，他緩慢的朝著七殺走去，隻是剛想伸出手把七殺拔出來，七殺卻忽然消失了。
餘燼在太歲懷裏都快散架子了。
走了好遠，太歲可算瞧見了一座破廟，他看著懷裏奄奄一息的餘燼，他又和餘燼沒有關係，餘燼差一點都要把他殺了，趁現在不如讓餘燼死了算了。
可是想了想，他咬了咬牙，在心裏罵了句，我真是欠你的。
太歲把餘燼放在草墊上，卻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了血色。
他的胸膛呼起呼嚕，呼吸間斷不去，他費力的蠕動著蒼白無血的嘴唇。
喉嚨裏發出隱約的彈聲和未做的呻吟聲，他瘦弱的手在旁邊掙紮著手背。
餘燼短線的血色玉珠滑沿著傷口落，嗒，滴嗒在地上化作一朵豔麗的血色花朵。一滴，兩滴。
血色玉珠已經變成一道血，順流這個手臂一直滑向手心。
血流是暖的，心卻冷了。
太歲想要替餘燼療傷，可聽見麵前的餘燼笑了出聲，“不用救我了，我的妖丹已經碎了。”
“你別說話了。”太歲有些慌了，他緊忙的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著嘴角的血。
可是這血就像斷了線一樣，止不住的流。
餘燼閉了閉眼，那雙血色瞳孔沒了以往的光彩，他抿了抿唇，伸出手去拉太歲，可奈何自己沒有力氣。
“真的。”餘燼的聲音嘶啞難聽，他眨了眨眼，拚了命的記住太歲的樣子，他又說，“你別白費力氣了，妖丹一旦碎了，就算你們無上神域的灼光來，也救不了我。”
太歲不相信，單手掐訣放在自己另一隻胳膊上，全部聚集在一起，銀色光芒照耀在餘燼的身上，暖呼呼的。
“沒用的。”餘燼看著他，苦笑道。
太歲眼尾發紅，他已經感覺不到餘燼體內那活躍的妖丹的氣息了，他隻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你別說話。”太歲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餘燼雖麵無表情，可是眼角的眼淚微不可察的落下，他閉上眼，搖了搖頭，“沒用的。”
太歲想到了什麼，他的凰骨，他的凰骨可以救人。
他收回手，手腕翻轉著，一隻大紅色的鳳凰盤旋在破廟上空，黑漆漆的夜晚，叫這一隻鳳凰照亮了。
那是太歲的本體。
可是這次鳳凰的啼叫聲有些淒慘，他墨色的瞳孔變成了銀白色，風忽然大了起來。
餘燼看出來他要做什麼，他衝著太歲低聲吼了句：“太歲，你不能抽你的凰骨，你會死！”
“抽了凰骨我死不了，我還有仙法，我一定要救你！”
太歲並未張口，聲音卻從鳳凰的口中出現。
隻見太歲臉頰上的青筋爆起，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那種窒息的感覺叫太歲忍不住叫了出來。
直至那塊帶著鳳凰印記的凰骨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猛地吐了口血，大口喘著氣，一瞬間，那一頭墨發變成了銀白色。
太歲踉踉蹌蹌的走向餘燼，那塊凰骨閃爍著光芒，餘燼含著淚看著他，那塊凰骨緩慢的融合在了餘燼的身體裏。
“你傻嗎？”
餘燼忍不住問他，聲音哽咽了起來。
太歲強忍著胸腔裏鑽心刺骨的疼痛，感覺就像刀子剜他的心一樣，難受的叫他快要忍不住了。
“你的妖丹碎了，我的凰骨可以療愈你體內所有的內傷，恢複不了你的妖丹，但是凰骨可以代替你的妖丹，隻不過，你要重新投胎了。”
太歲的聲音很是虛弱，他強撐著自己平穩的蹲在餘燼麵前。
餘燼第一次看到太歲為了自己，可以連命都不要了，他破涕而笑，“值得嗎？”
“值得。”太歲伸出手拉起餘燼，強行的讓自己站穩。
餘燼拉住他的手，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來，又問他：“你不恨我了嗎？”
“我早就不恨你了， 扯平了。”太歲淡淡一笑。
太歲站在奈何橋那裏看著餘燼，餘燼一身紅衣耀眼奪目，隻是那背影讓人看著淒涼。
“太歲。”
餘燼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去看他，他緊抿著唇，片刻他才說：“要記得我，要記得找我。”
太歲背後的那隻手，握緊了握，看著孟婆端著的碗，衝著餘燼說：“喝了吧。”
餘燼看著那碗，失神片刻，才接過來，緩慢的喝了下去，隻是剛喝下去那一瞬間，太歲衝著餘燼說：“我早就不恨你了，我舍不得你。”
餘燼頭也沒回的朝著奈何橋走去，太歲朝前走了幾步被孟婆攔了下來，他又朝著餘燼的方向喊了一聲：“我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