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起始於1938年躁動的夏季,我拆開貓頭鷹帶來的信封。父親紅光滿麵舉起羊皮紙,像是捧著珍貴的過去,大聲讀出上麵的字跡:“親愛的沙菲克先生,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準在霍格沃茲魔法學校就讀!”
我的母親又哭又笑,親吻我的麵頰,眼中含淚說:“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節選自《克洛訪談:自由的魔法》。
英國的天氣總是不太好,男孩望向天空,那裏已經聚集大片烏雲,正氣勢洶洶襲來,沉悶而遙遠的隆隆聲預示著,雲層深處正醞釀著一場風暴。
“德安特。”男人站在門口招呼他。
德安特順從地回到他身邊,身後的門扉合攏,將馬上抵達的風雨擋在外頭:“哥哥。”
“要下雨了,”西瑞爾的目光掃過弟弟的雙腿,對這條麻瓜短褲有點異議:“你該穿多點,媽媽會生氣的。”
“我的穿著沒有任何問題。”德安特固執說。
“和我說沒用,你得說服媽媽。”
“你隻會這一招!”
“很管用不是嗎。”西瑞爾不為所動地說。
“老套,”德安特撇嘴,“媽媽才不會在意褲子的長度,現在她的心裏隻有霍格沃茲。”
這個字眼似乎打開了什麼開關,西瑞爾頓首,忽然壓低聲音說:“聽著,德安特,你真的想好了嗎?決定去那兒,去霍格沃茲?”
德安特張了張嘴,耷拉著腦袋躲到窗邊,逃避這個問題,沉默在他們之間無聲蔓延。
雨匆匆忙忙地,還是到了,在轟隆隆的雷聲伴奏下,啪嗒啪嗒——打在曆經幾十年光陰侵蝕的石牆上,打在透明玻璃上,水痕歪歪扭扭滑落,模糊了德安特那張過分年輕的臉。
“這是我唯一的選擇,你知道的。”德安特同樣放輕聲音,像是說服自己。
“不,不是的,”西瑞爾否定他的說法,“隻要你想,我能幫你,你是我的兄弟。”
“別說笑了,”德安特深深地注視他,藍汪汪的眼睛透出早熟的智慧:“我需要平靜的環境修養,霍格沃茲就是最好的選擇。”
西瑞爾深吸一口氣,發泄般重重吐出來:“從私心上講,我和媽媽保持統一意見,不希望你去德姆斯特朗上學,裏麵的學生作風彪悍,你的身體無法承受那兒的氣候。”
“但是——”你的想法最重要。
德安特打斷他:“即便能說服媽媽,我也不會去德姆斯特朗,我承認那裏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不管是對黑魔法的包容,還是那位臭名昭著的校友。”
西瑞爾的眉毛輕輕抽動:“我想阿奇柏德先生更希望像擦拭汙漬一樣,將他從校史上永久除名。”
德安特:“他是個正直的好人,但並非所有人都擁有超出常人的堅定信念,假如我的身體更好些,我會毫不猶豫去那兒。”
“你不開心,德安特。”西瑞爾躬身平視弟弟,鄭重道:“你應該對我多點信任,我比你大二十歲,有能力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德安特搖搖頭:“我一直信賴你,勝過信任自己,可我不能如此自私,克製欲望是你教給我的第一個道理。”
西瑞爾無言良久,說道:“比起克製,我更希望你能快樂。”
“我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