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騎也不全是誇張,我看著那頭似豹似熊的黑狗,心裏也泛起了嘀咕,誰知道這沒深沒淺的畜生到底是個啥貨色,可不能幹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畢竟還沒逼到那份兒上。
說著,呂騎帶著朱老八和他的二人轉班子翻牆過東院,走了。
奇怪的很,從隔壁門出入的人、這大黑狗居然不咬,還是一本正經的端坐不動,直視我們的大門。
這TM明顯是賈九安插的火力威懾啊。
這老逼燈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剛剛整群鬼哭狼嚎的大神給我們下陣呼,現在二十四小時崗哨都給安排上了。
等呂騎跳牆回來,我把他倆叫進屋,開始布置反擊任務,刻不容緩。
我先跟二人講明了二人轉班子和大黑狗為何會出現在這兩天,以及我們現在的處境。
我交待道:“呂騎,你去到村口,散播這樣一個消息,就說張三花錢買通了鎮上的二人轉班子,改唱了一出《力殺四門》,其寓意就是必保張三收購部大殺四方,幹掉所有的競爭對手。”
“明白!”呂騎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回道,隨即轉身去辦。
“大寶,你去把倒騎驢裝滿紙殼和水瓶子,裝的越多越好,冒出來最好,然後八點以後,騎著它,先在鎮子南邊轉,再回鎮子北邊轉,所有路轉兩遍,兩遍記住了嗎?”
“記住了三哥,放心吧!”牛大寶咬著後槽牙,起身便到院子裏去裝車。
“唉對了,還要喊,把咱們的價格喊出來!”我補充道。
“好嘞!”
大門敞開,我搬來一張板凳,坐在門內,看著那隻大黑狗,和它四目相對,它狠厲,我平淡。
牛鮮花不知什麼時候跳牆來了,也搬來一張板凳,坐在我旁邊,陪著我看狗,確切的說,我看狗,她和狗看我。
狗看我還好,可牛鮮花看的我心裏慌亂至極,差點亂了方寸。
於是我咬著牙拿出五元錢,讓牛鮮花去鎮上供銷社買點火腿腸,晚上犒勞大家。
牛鮮花很是開心,樂顛顛的跳過牆,還哼著歌曲:沒有樹高啊,沒有花兒香,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晚上七點半左右,呂騎一臉詭笑的跳牆歸來,趴在我耳邊細細碎碎,聽過之後,我滿意的和呂騎來了個擊掌。
牛大寶早已在鎮子南邊準備就緒,隻聽附近的般若寺鍾響八聲,牛大寶便像開了掛一樣
在橫豎分明的巷路裏狂蹬並吆喝著:破爛兒——換錢!紙殼子一毛水瓶子五分嘞!
一派廢品收購忙的景象。
“這牛家大小子跑多少趟了,這得收多少家了。”
“可不咋滴,你看那一車冒捂喧天滴。”
“這價格是挺好,多出一倍呐!”
“再等等看,賈九那也不是好惹的!”
“嗯呐,再等等……”
各家各戶心裏聽的癢癢的,要知道,撿廢品可是他們的主業,如今還有兩倍的價錢。
晚上九點多,收購部仍然冷清。
“三哥,咋還沒動靜呢?”呂騎坐立不安的看向門口道。
“慌啥嘛,消息就像感冒,是需要時間才能傳染開的。”
為了不讓呂騎太焦慮,忙起來,我讓他去朱老八家蹲著,有變動了就趕緊回來。
我盯著大黑狗差不多兩個多小時,屁股都快坐出繭子了,可它還穩如磐石的蹲坐在雪地裏,顯然我低估了它的定力。
賈九的定力可就不如狗了,聽說了二人轉班子反水的消息,他分析之後怒不可遏,氣的在屋子裏上躥下跳,立刻派出大兒子賈金去要回那賄賂給二人轉班子的錢。
“TMD,誰啊,誰又把黑子放屋裏了?”來回踱步的賈九一個不留神踩在了一泡狗屎上,大罵道。
老二賈銀和老三賈銅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老四賈鐵。
氣頭上的賈九抬手就要去扇賈鐵,手到半空突然停了下來。
一個硬物在賈九腳下轉動,他慢慢抬起腳,狗屎的惡臭撲麵而來,畫麵清新,熏得他齜牙咧嘴。
“老四,拿起來看看啥東西?”賈九命令道。
“我不拿,太臭了!”賈鐵在旁邊捏著鼻子道。
“你TM……”賈九隨即抬起右手要給小兒子一個大逼逗,嚇唬道。
迫於他爹的虎威,賈鐵嗖的一下跑開,找來一根棍子,閃著身子把那個東西從狗屎裏扒拉出來。
是個葡萄大小的圓潤硬物。
賈鐵可能是被他爹打怕了,很快學會了舉一反三。
隻見他手上套好塑料袋,撿起硬物,趁賈九蹭屎的間隙,轉身扔進了他的大茶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