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點!別崴到腳了!”
“知道啦奶奶。”
正磚壘的農家別院,門前栽了一棵白樺樹,看起來是有了年頭,長得蔥蔥鬱鬱,不失為乘涼的好地方。
雲裳提著籃子從別院出來,竹編籃子上麵用一塊布蓋著,裏麵是奶奶蒸的幾塊紅薯,還有一瓶水。
晌午在田裏割麥的,現在紛紛拎著鐮刀往家趕,身上白色背心讓汗水浸濕,黢黑的臉透著異樣的紅,顯然是讓曬透了。
少部分的人留在這裏繼續收割,看起來像是在等自己媳婦來送飯,沒有一點打算回家的念頭。
被鋤平了大半的金色田野裏,少年同樣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已經被汗浸成深色,緊緊貼在身上,彎腰割麥時,腰腹線條微顯。
他一隻手握著麥子,沾染了汙泥的手攥著鐮刀,在根部狠狠劃過,割斷後扔在一邊,動作銜接沒有空隙,汗水也隨之滴落。
他對周邊的人的離開沒有分散絲毫注意力,完全沉浸在了收割麥子中。
以至於雲裳走近時,他都沒發現。
“哥哥。”
雲裳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站住腳,溫聲叫他。
少年動作停頓,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掃視過後,黑眸情緒冷了幾分,他直起身。
“你怎麼來了?”
雲裳知道他這是認出了自己,唇角微勾,聲音溫軟:“當然是來看看你呀。”
他一把丟掉了鐮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有了幾分壓迫,“回去。”
“哥哥。”
許燃眉頭皺起,他聲音壓著冷意:“別叫我哥哥。”
雲裳沒理會他這句話,隻是把膝彎挎著的籃子上的布掀開,露出幾塊已經剝了皮,切塊整齊的紅薯。
見他目光落去,她柔聲說:“是奶奶給你準備的午飯。”
他身形明顯一僵,而後漆黑的眼眸有了幾分戾氣,“誰讓你去見她了?”
“我... ...”
許燃走近她一步,雲裳下意識後退,他模樣像是在隱忍,黑眸森冷,一字一頓的說:“雲裳,我說過了,我跟你們家沒有一點關係,沒事別來找我,也別叫我哥哥。”
雲裳眼尾微垂,眼眸有了幾分委屈的情緒,她輕輕抿著唇,就這樣看著他。
許燃還想說的話被她這樣的表情堵了回去,他再怎麼也不能繼續凶她了。
雲裳也很會看臉色,她把手裏的籃子遞過去,乖乖軟軟的開口:“再不吃就涼了,吃完再說好不好?”
許燃看著她,漆黑的眼眸黑沉沉的,垂著的手攥緊,又鬆開,片刻,還是把籃子拿走了。
他渾身髒亂,也不在乎,隨意找了個沒麥茬的地方一坐,手上還沾著泥,就這樣拿出一塊紅薯吃了起來。
雲裳今天一大早就乘車來這裏了,身上還穿著來時的白色碎花裙,黑發乖順的搭在腰間,小白鞋也白白淨淨的。
她走過來的時候都特意避著軟泥走的。
見許燃就這樣坐下了,她還站在原地,看樣子是怕把裙子弄髒。
許燃輕嗤一聲,也懶得管這大小姐是想站著還是坐著,幾口解決了紅薯,拆開礦泉水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