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心太軟。”
“心太軟。”
“獨自一個人流浪到天亮”
“你無怨無悔的愛著……”
在一次小齊家族2023年見麵會上,著名歌手任先齊在舞台上專注地演唱著他的成名曲。
身為小齊的粉絲,事業有成的李昊千裏迢迢趕來,隻為一睹偶像的風采。
在神仙打架的九十年代音樂圈。
小齊憑借一首《心太軟》專輯火遍大江南北。
兩千多萬張唱片的銷量。
成為無人超越的巔峰數據,後來更是成為力壓四大天王的神話般存在。
李昊從那時起就成為小齊的歌迷。
見麵會上,李昊很快就和來自天南海北的歌迷們打成一片,不一會兒被灌得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中。
耳畔傳來小齊悅耳的歌聲,歌曲中濃烈悲傷的情感讓李昊漸漸陷入昏睡。
……
“這是哪裏?”
李昊捂著脹痛的腦袋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斑駁的青磚瓦牆,有幾分年代的味道。
整齊院子的一角有一個豬圈,裏麵發出奶豬仔哼哼唧唧的聲音。
牆壁上蔓延著成片的爬山虎,一直伸出到屋角的天際。
院子中正站立著一個光著肥膀子穿著褲衩子右手端著一碗麵條的中年胖子。
“啪——”
一個破得千瘡百孔的帆布鞋突兀地砸中李昊的胸口。
“哧溜哧溜。”
中年胖子使勁的吸食了幾口麵條,嘴裏含混不清的說道。
“臭小子,我看你是念書念傻了,自己的家都忘了。”
麵前的中年胖子看到李昊被砸中,咧嘴正哈哈大笑。
“死胖子……”
緩慢清醒過來的李昊正要破口大罵,不過麵前的胖子如此熟悉,這裏的場景也和二十多年的前的記憶慢慢融合起來。
“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你老爹都敢罵。”
中年胖子佯裝生氣的斥責道,這句話也讓李昊的記憶如同決堤之水。
“沒錯,這個中年胖子就是自己的爸爸李建華,這裏是二十多年前自己的家。”
“不久之前自己還在在參加小齊家族的見麵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難道我重生了?”
李昊愣在了原地。
“兒子,放學回家了?快進來吃飯。”
一個約莫三十七八歲的美婦從昏暗的瓦房中走了出來,滿臉慈祥的笑容。
這不是自己的媽媽朱秀芬還會是誰。
朱秀芬走到李昊麵前,輕柔地摘下他肩膀上的書包,輕輕挽著他的手臂,走向廳堂中。
李昊微微側過臉頰,他比朱秀芬高了整整一個頭,鼻腔裏傳來的淡淡發香讓他一陣恍惚。
斑駁牆壁上的掛曆顯示的日期是:1996年1月1日。
這是1996年的元旦,自己的高三時代。
這是一個讓李昊夾雜著傷痛記憶的年代。
在國企出版社工作的爸爸李建華鬼迷心竅的迷上了賭博,更是不惜借上了高利貸。
讓原本小康的家庭如墜深淵,後來還不上欠債,被人打斷了雙腿,從此臥病在床,也因此丟了工作。
家庭的重擔一下子全都落在整日操持家務的媽媽朱秀芬身上。
李昊的心態也隨之發生了顯著的變化,最終飲恨考上了一所末流的大專院校。
既然重活一世,李昊當然不會讓以前的悲劇重演。
李昊看著朱秀芬端上一桌白麵饅頭,桌子上還有兩碟小菜。
一碟是醃酸菜,一碟子是豆腐乳。
吃了一口媽媽親手醃製的酸菜,那種刻骨銘心的酸爽味道從味蕾處蔓延開來。
絲絲縷縷的浸入五髒六腑,李昊隻感覺所有器官都被刺激到了。
前一世,家庭遭遇重大變故後,朱秀芬靠著養了一大窩豬仔養活了全家,供李昊念完了大學。
在生活的重壓下和摧殘下,中年的朱秀芬青絲染白發,身體積勞成疾,李昊才畢業兩年,她就撒手西去。
而爸爸李建華在事業和家庭的雙重打擊下,本就一蹶不振,身為殘疾的他,看到妻子離他而去,也偷偷喝農藥追隨而去。
想到這些,李昊心頭說不出的酸楚,趁著朱秀芬進廚房的空間,忍不住開口問道。
“爸,你還在賭博嗎?”
端著碗的李建華被兒子戳破了心事,臉色瞬間巨變,生氣地嗬斥道。
“臭小子,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