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謠本還擔心梁喻南並沒有認出來她就是兒時那個給他一半燒餅和二十文錢的女孩。
計劃進行的比佟謠想象中的簡單的多了,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梁喻南可真好上鉤,佟謠想,他會是一個獵人最喜愛的獵物的。
她隻需要略微勾勾手,梁喻南就不假思索的乖乖上鉤。
至於為什麼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佟謠發現,店裏多了些明顯不屬於花店的東西。
以及在她夜裏給花澆水的時候,小巷子裏多了兩個近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人。
跟蹤?真是拙劣的手段。
她不知道梁喻南有沒有私下調查她的資料,隻能盡可能的擺出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小白花形象。
包括,但不限於。
遇到流浪的小動物即使冒著雨也會專門跑去百貨商店為它們買火腿腸。
遇到流浪漢後滿臉憐憫,再俯身好心的放入一兩枚硬幣。
在陽光明媚時蹲下對著花朵自言自語裝作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甚至連每次在巷口前時說的話,也都是她每個意思類似的句子寫三次,在精挑細選出來一個最嗲最矯揉造作的。
此時已到一月中旬,南城冷的刺骨,今日一早,便漸漸飄下點點雪花。
佟謠趁著雪還沒大,一大早就去進了一批新的品種,名叫銀朱,聽聞冬日亦能開放,花朵殷紅似火,在白雪皚皚中別是一番風味。
佟謠把兩株花放到花店門外,在屋簷下拍了拍大衣上的雪隨後才進門。
看到半靠在沙發上的江燁時,感受到花店裏的溫暖與火爐旁一地的碳時,佟謠差點沒站穩。
佟謠怒氣衝衝的走到江燁身前,不是問他怎麼在,而是皺著眉陰陽怪氣。
少女的原本聲音溫和,此刻卻恨不得能一個字腔調轉八個彎。
“江四少爺,能不能不要這麼不食人間煙火,你知不知道你燒的這麼多的碳一起有多貴?是準備大冬天中暑倒在我的花店嗎?”
江燁輕笑幾聲,聲音繾綣,隨後不緊不慢的起身,伸手想去捏佟謠的臉。
正欲伸出的手,卻被她一記白眼給翻了回去,江燁啞然失笑。
“別騙我,這燒起來可嗆人了,肯定隻是最普通的碳,你不要這麼摳搜,這碳再貴能有我的身體貴嗎?”
佟謠瞪了江燁一眼,扔過去掃把,聲音不懷好氣:
“四少,掃的幹淨點,我屋裏的花嬌貴的很,聞不了碳味兒。”
江四少爺?四少?她怕是又生氣了。
“謠啊,別這麼小氣,我改日購些好碳回來,不僅不嗆人,還不嗆花。”
佟謠頓時眼前一亮,麵上冷哼一聲,不情不願的奪過掃把,低頭仔細掃起來。
昏黃的燈光照著琳琅滿目的花竹,江燁的目光停留在一株反季百合的花瓣上,上邊已經有些枯了。
她又得心疼多久。
這間小小的花店內罕見的安靜了片刻。
佟謠似乎也發覺了這一點,手上的動作慢了一些。
“佟謠,梁喻南胸口前的那枚茉莉花胸針,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