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亓官崢,他暫時不會回來。”
放下電話,重新回到床邊,駱歆染一副她早就料到的模樣。
徐善思心道:他若說真的要回來,怕是駱歆染第一個就會不高興。
“小雅,你有感覺到餓嗎?高主任說,明天開始,會適當的減少營養液的輸入,讓慢慢的,少量的開始進一點流食,喚醒正常的腸胃功能。”
徐善思看了看頭頂吊著的那個裝了液體的瓶子,有一根透明的管子自上而下的垂下來,她微微的抬起手背,看到那管子連接在自己的手背上,瓶裏的液體,一點點的輸送進她的身體裏。
麵上不顯,心裏卻再一次大為驚歎。
這簡直是鬼斧神工的技藝。
怪不得這裏的醫院如此的奢靡。
這裏的醫術,也委實讓她大開了眼界。
竟然能把外物,通過一根管子,輸送進身體裏。
好在有了先前抽她血的經驗在前,親眼看到輸液的徐丞相,已經沒有那麼慌了。
這液體不管是什麼,既然能這麼被輸送進她的身體裏,那肯定是對她的身體有好處的。
就是看著驚悚了點。
“這是白蛋白,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這個還不能停。”
白蛋白是什麼,徐善思不知道,卻也肯定,這絕對不可能是禽類下的蛋的蛋清。
不由暗自歎息,看來她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不然,以後聽人說話,都是問題。
每個字都聽得清楚,但是組合在一起的詞語,她卻不知道是什麼,也聽不懂。這對從小就善思聰慧的徐丞相來說,好比一瞬間就從學霸,退步成了學渣,這種落差,她可接受不了。
接下來駱歆染又和她說了好一會兒話,還給她讀了一篇詞句樸拙的詩歌,雖然對句既不押韻,對仗也不工整,但是整篇詩歌的意境很美,也算得上是一篇佳作,應當是這個世界的詩人所做的。
徐善思聽著,很快就又升起了睡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
再醒來,又是新一天的早上了。
病房裏,第一次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文馥,她這個身體的母親,已經含笑的坐在了她的床邊,等待她的醒來。
看到她睜開眼睛,文馥的眼角綻放了一抹極為喜悅和親昵的笑容,“雅兒,媽媽的小囡囡,可算是醒了!”
徐善思的目光一凝,思緒也為之停頓了一下,記憶裏,似乎也有這麼一個溫柔的婦人,曾經叫過她小囡囡,隻可惜,那個時候的她,實在是太小了,再是用盡全力,也憶不起那個婦人的模樣了。
現在,看著文馥眼角那細微的笑紋,突然間,她想起了那張一直沒想起過來的屬於她的母親的模樣。
和麵前的文馥,有六分相似。
隻不過記憶裏的她的母親,要更年輕許多。
畢竟母親離世的那一年,也不過才二十多歲的芳華。
而麵前的文馥,即便保養得益,看上去不過三十許人,但實際年齡肯定遠遠不止。
徐善思的眼角,不自覺的凝聚了一滴淚珠。
緩緩地順著眼尾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