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二胖說女巫已經死了的時候,差點暈了過去,林瀟急忙上前扶住了我。
她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那女巫救了你以後,前兩天你仍躺在她的床上,由她照顧,外人不得接近,每天喂你吃一顆黑色的藥丸,你便一直睡去。
到了第三天晚上,從你身上取下的那隻白蟲,竟從那隻蠱盒中鑽了出來,又想鑽入到你的身體中來謀害你,那女巫見狀直接擋在了你的身前,那隻白蟲便爬進了她的身體內,最後將她害死了,那隻白蟲也隨之消失了。
聽村長說,像這樣極其凶狠惡毒的蟲蠱,必須害死一個人後,施於其上的蠱術才會消失,否則會一直出來做害!”
我聽著林瀟的敘述,心裏愈發傷心,這女巫兩次救我,而我連句謝謝都沒和人家說,我突然想起女巫在救治我後,她問的那句話“我很醜,是嗎?”,而當時我連句話都沒回她。
想到此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當時應該就應該稱讚她的美麗,她的善良之美。
一陣悲傷後,我起來吃了點飯,然後和林瀟二胖一起去村寨參加女巫的葬禮,葬禮儀式很簡單,沒有吹鑼打鼓,搭台唱戲。
村長領了村裏的幾個壯漢抬著女巫的棺材,來到村寨最南邊的一處小山頭,當場掘了土坑,把棺材放進去後就埋了,連個墓碑都沒有。
我跪在墳前滿懷誠意地給女巫磕了三個響頭,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以後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到瑤寨給她燒燒紙錢,磕頭祭拜。
第二天我讓沈大爺聯係了鎮上一家做白事生意的店鋪,找人刻了個石碑立在了女巫的墳前,並請了一幫吹鼓手在墳前奏樂了一天,給女巫送送別,好讓她在黃泉路上不那麼孤單。
這一切事情辦完後,也該到了回程的時候,這次從家裏出來又是半個月之久,我爸媽肯定著急死了。
還好在我一直沉睡的時候,林瀟給我家裏去了通電話,和我媽說因為桂林陽朔這邊風景太美,所以我們準備在這裏再待一個星期,我媽還問為什麼不是我給她打電話而是林瀟,林瀟也胡亂地搪塞了過去。
返程當天,我們和沈大爺互相都很不舍,每經曆一次生死,我都愈發覺得情義的重要性,生命是血肉之軀隨時都可破,可彼此建立的感情卻能長存與這天地之間。
我讓二胖多給沈大爺兩倍的房錢,可沈大爺說什麼也不要,甚至連原本的房錢也不要,還硬塞給我們一些吃的喝的,讓我們路上別餓著,有空再來他們這裏玩。
我們三人一陣感動,眼眶裏全是淚花,最後實在拗不過大爺,愣是一分錢沒給,白住了半個月又拿了一堆東西上了火車。
哎,不知該怎麼報答沈大爺這份情義。
火車逛噠逛噠地從廣西桂林一路北行,往北京開去。
一路上我都沒怎麼說話,回想起朱守謙的地下王城,那三名挪威老外,白色蟲印,以及為我而死的女巫,心裏五味雜陳,口中歎氣聲不斷。
二胖和林瀟見我神情憂傷,想來安慰我,都被我婉言謝絕了,我想一個人待上一陣,捋順自己的心境。
這一次的探墓之行,對於二胖來說,收獲要遠比上次在趙王墓裏的要多,不僅得了一根精致的水晶龍杖,還有許多他從地下城中那間書房的書櫃上拿的寶貝,都是相當精美的物件,這次咱們著實是發了一筆橫財。
而林瀟因為不小心殺了挪威女這件事,心裏一直不好受,也是常常心煩意亂唉聲歎氣,所以也沒有心情去計較二胖從墓中拿的那些寶貝,說著要上交國家之類的話。
火車足足開了兩天兩夜,終於到了北京東站,熟悉的胡同口,熟悉的馬路和街景,我們又回來了!
下了火車後,我和林瀟想直接坐公交回我家,可饞嘴的二胖非要再去旺德樓吃一頓涮羊肉再回去,說在桂林這麼多天,連頓像樣的大餐都沒吃上,肚子裏一點油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