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璟抱著手臂打量明央央。
明央央笑了一下，訕訕道:“我自己來。”話沒說完，她就伸出手指在酒水裏攪拌。難道是這樣的血酒更好喝？明央央想不通，隻好學著卓千璟的樣子攪弄。
不知是不是明央央看錯了，卓千璟似乎是抽動了一下嘴角。
“好，”卓千璟舉著酒水一飲而下，豪邁地道:“哈哈哈……今日你就是我小妹了！我饒你不死，你供我吃喝，至到我去殺了小畜生！我也看出來了，你不是真心喜歡他，隻是他裝作哭哭啼啼那賤樣，你就心軟了！”
“我們攤上他都倒了大黴了！他一貫會裝無辜。”卓千璟將彎刀插在地上，坐在倒地的木凳上歎著氣說。
這點明央央非常讚同。白書生演技沒得說，她有時都沒分不出真假。
“大哥，俺也一樣。”明央央拱著手，一臉深明大義的樣子看向男子。她顫抖著雙唇端起酒盞，把眼一閉，心一橫，一口悶了下去。
反正白書生喂給她黏糊糊的東西，她都喝下了，這點人血雞血她還怕什麼？
“好，痛快！”卓千璟鼓掌道。
明央央指著木凳旁邊倒地的藥碗，碗裏的藥隻剩三分之一，一本正經道:“大哥務必要飲下此藥，包治百病。”
“哦——”卓千璟拖長了尾音，拾起破碗，皺著眉頭凝眼看向明央央。
“大哥。”明央央中氣十足地喊。
卓千璟端碗的手一顫，閉著眼一口幹了。
明央央強忍住胃裏的惡心和她那該死的笑意。
大字不識好啊，那可容易忽悠多了！！！
明央央親切地問候了一下卓千璟的祖宗十八代，沒什麼罵人的話，就是字麵上的意思。簡稱:“查戶口。”
聽了半天，明央央總結出兩點。一，他是個孤兒，在外吃了不少苦頭；二，他是畫皮鬼，一生有太多身份。你永遠不知道他躲在哪？巷子裏髒兮兮的乞丐是他，秦樓楚館裏彈琵琶的是他，戲台上咿咿呀呀的小生是他……梨花鎮山上的賊匪頭子是他，麵前述說故事的美男子是他。
明央央毫不吝嗇地點評:“當世百變馬丁！”
“其實，當時我本不叫千璟……”男子提著酒壇邊飲邊道，“我師父替我取名千仁，希望我能好好讀書，通過科考，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噗……”明央央憋不住捂著嘴哈哈大笑。這屬實是離經叛道了啊！！！
男子麵色凝重盯著她。
明央央瞬間把大牙收了回去，那啥，天太熱了，她放出來涼快一下。
“哈哈哈……”男子也笑出了聲，喃喃自語，“很好笑，很可笑吧！我自己也這樣覺得，所以當小畜生說他在村裏受盡欺辱，父兄被殺時，我才衝昏了頭腦被他算計了去。”
“做壞人永遠比做好人容易，小畜生是個厲害的！他能裝！我不能，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種！哈哈哈哈哈哈。”
“……”
明央央無語地凝望著醉倒在門前爬不起身的卓千璟。
該！難怪栽倒在白書生腳下，白書生就從不會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