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屠戶拿到字據美滋滋地回了家。
“娘子，真好，你哪也去不了了。”白書生得意洋洋地道。他偏著頭湊近發著呆的明央央眼前。
明央央皺著眉瞅了他一眼，嫌棄地拉下嘴角:“你有病吧，大千世界任我行。我想去哪就去哪！”
“那娘子想去哪呢？”白書生托腮笑道。
明央央往後移了一下身子，若有所思地笑笑:“這個嘛……自然是天機不可泄露。”明央央自我陶醉地搖頭晃腦。
“好吧，好吧，”白書生抿唇笑，一雙眸子微微露出些許落寞，“我知道，從來都是我離不開娘子……而不是娘子離不開我。”
明洋央笑容逐漸消失。她悲哀地想到，暫時她真的無法離開白書生。她已嫁給了白書生，方才又簽了斷親書。倘若真的離開白書生，自己最慘的結局恐怕不是流落街頭，而是淪為妓女。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明央央又安慰自己。
午後白族長差人送來了舉薦信。
吃過晚飯後，白書生將自己所剩下的兩本書籍和一件衣裳放進包袱裏。他自顧自地做起平時做的活，時不時又叮囑大虎小虎幾句。明央央抱著手站在一旁，左等右等，默默看著白書生洗碗掃地，院裏的小雞也長大了。
這白書生難道真的沒什麼對她說的嗎？明央央內心犯嘀咕，他跟小雞和稻田都告了別，怎麼能一句話也不說呢？
明央央躺在床上扭頭看向他，白書生緊閉眼眸，好似真的已經睡過去了。
外麵又下起毛毛細雨，明央央攏了攏被子。真好，明天這張床榻就完完全全屬於她了。
明央央翻身背對著白書生，下一秒，一個溫熱的懷抱就貼了上來。明央央見怪不怪地問:“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快點說，我要睡了。”
白書生淺淺地道:“娘子真的能沉住氣啊，我不去找娘子，娘子就不會主動來找我。”
明央央掙紮了兩下，沒掙紮開，她真是受不了別人對著她耳朵吹氣。
她扭過身子，用手推開白書生，清清嗓子，道:“書生，我知道你年輕人血氣方剛……嗯……但是嘛，這個你去了城裏就知道了。”她頓了頓，繼續道，“天下有很多比我要好的女子，她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們家世好，相貌好。你除了基礎差一點，一點也不比那些公子哥們差。你好好讀書，好好考試。”
白書生道:“我不會變心的。”
明央央露出一副看穿不戳穿的神色，神秘一笑:“再說吧，不過……若你真的要休了我，可不是一紙休書就能解決的。”明央央想了想，她說，“我要城裏的一處宅院，要好多好多金銀珠寶，最好是可以堆滿一間屋子。我要一張超級軟的床榻，我要躺在上麵天天睡大覺。”
明央央很沒出息地開始幻想。
白書生卻道:“那怕得委屈娘子同我白頭到老了，因為我真的很窮。”白書生卷起明央央的一縷青絲，如實說，“此番我去縣裏也少不了花銀子打點，隻等來年參與考試。這期間，知縣大人替我在衙門謀了一份抄寫的差事，我每月會回來一次。”
“你也不用去幹活，縣太爺賞的銀錢夠你們一年的花銷。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跟人跑了。否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