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明央央一出聲,一屋子的目光都投到她身上。
她輕咳了一下,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和白書生其實沒你們想得那麼好。你們都被他騙了。”
老六道:“騙了?我親眼看見他給你蒙上黑布,那溫柔的眼神騙不了人!”
明央央反唇相譏:“看錯了,他非常能裝,你們大當家不也被騙了!”明央央瞥見方臉男神情有些不自然,但隻是一瞬間,那人又恢複了冷漠的神情。
另一人又道:“那天我舉著火把瞥見三……呸……白畜生給你織破布,你作何解釋?”
“……”
明央央狡辯:“他很會裝,他就是故意裝成那樣,把渾水都往我身上潑。要不然我怎麼會被關在族祠自生自滅!”
老六沉默了幾秒,拔出腰間的短刀靠近明央央。明央央登時手腳並用退到屋角。
“這麼說來,你是一點用也沒有,”老六舉著短刀,“我現在就殺了你。”老六撲上前,明央央眼疾手快撿了木頭一棍敲在他手上。短刀落地,老六彎腰去撿,明央央又給他頭上一悶棍。
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帶個人作伴。
平時這老六仗著大當家的勢,沒少欺壓人。如今他在一個弱女子身上吃了癟,眾人都哈哈大笑。
隻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順著視線看去。
“報,三……白書生領了官兵在陣前叫囂。那廝罵得特別難聽,四當家氣不過提了刀,已被活捉。”
明央央正一點點移動步子。
忽的方臉男回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帶上她,跟我去會會那狗官和叛徒。”
明央央舉著木棍一動不動。
自然是雙拳難敵四手,明央央被老六扛在肩上丟在了馬背上。方臉男騎著高頭大馬,明央央雙手被捆,頭腳朝著地麵,橫在方臉男後側。
長鞭一揮,駿馬像疾風一樣四蹄翻騰。
一行人跑到山下時,明央央早已吐了個天昏地暗。
“媽的,這賤人就是矯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馬跑肚了!”老六順著馬跑過的路一眼望去,地上全是黏糊糊,黃白色的嘔吐物,一條一條宛如小蛇一樣斷斷續續地在山路上爬行 。
方臉男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明央央神情恍惚地偏著頭看向麵前一堆身穿軟甲,頭戴黑巾的士兵。一名穿著淺綠色長衫,衣服上打滿了補丁的男子騎著一匹白馬,正低眉順眼衝著身著青色官服的知縣大人低聲說著什麼。
明央央不知道白書生有沒有發現她,她現在還能指望著他嗎?明央央心裏閃過這個念頭,自己都忍不住勾唇冷笑。
這不就是白書生期待的嗎?假意投靠賊匪,再將知縣大人引到桃花鎮,自己獻計剿匪,功過相抵。既報了鄉紳大族們殺兄之仇,同時又能依靠知縣換取科考資格。
自己終究不過是這一環中要犧牲掉的一人罷了!
正胡亂想著,身前的方臉男衝著前方呐喊:“白書生,你的小嬌妻在我手上,”他一隻大掌覆在明央央腰上,意味深長地說,“嬌妻好軟,白書生,多謝了!”
“嘔……”明央央一大口酸水吐在地上。
再次抬頭隻見白書生低著頭回話。
明央央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反正不會是救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