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鴻大陸,蒼梧之野最南方的香雪城,是南離王朝的第三大城市,人口過千萬。因此地盛產白花,花開四季,終年皆有雪白的花瓣在空中飛揚,香氣彌漫,宛如下著漫天的香雪,因故得名香雪城。
香雪城城主府的後花園,姬清淩坐在蓮花池畔的石頭上,赤著一雙玉足蕩著池中的青波,一群小金魚噬咬著她粉嫩的腳趾,引的姬清淩忍不住咯咯地笑著。從城主府的後花園,抬頭儼然可望見白頭的木棉山,山上的白花紛紛揚揚飄下來,一陣香風吹著姬清淩額前的頭發,淩亂,卻別有一番風情。
“冰雪少女入凡塵,香雪湖畔初見晴,是非難解虛如影,一腔愛,一身恨,一縷清風,一絲魂。仗劍攜酒江湖行,多少恩怨醉夢中,募然回首萬事空。幾重幕,幾棵鬆,幾層遠巒,幾聲鍾……”姬清淩被薰風吹得心曠神怡,想起香雪海和香雪仙子的傳說,不由自主地唱起了這闕《天仙子》。姬清淩聲音婉轉動聽,如玉石之聲,又如鸝鳥初唱。
一叢薔薇旁,正修剪花枝的秦山被姬清淩的歌聲吸引,禁不住轉過頭來;隻見姬清淩明眸皓齒,臉如玉脂,眉似遠山。心魂一蕩;暗道要是自己能取這妞當老婆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一根花刺紮破了秦山的手指,也順帶著紮破了秦山的幻想。
不對,誰要娶了這妞,絕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小聲嘀咕著。想起平日裏姬清淩飛揚跋扈,換著花樣的折磨自己,對這個施虐狂秦山恨不得立刻,馬上把這悍妞按倒,就地正法,然後拂衣而去。秦山拖著腳上一雙玄鐵腳鐐想離姬清淩遠些。
“小三兒你嘀咕什麼!”
“沒嘀咕什麼啊!我說我倒了八輩子血黴,手指被花刺紮破了!”秦山忙舉起流血的手指晃了晃。心裏卻暗自罵道:你才是小三,你們全家都是小三,小四,小五。
“咯咯……活該你被紮,不專心幹活,這是老天代本小姐懲罰你……”姬清淩幸災樂禍地說。
“小姐,沒什麼事,我去幹活了……”秦山轉身打算離開,對於姬清淩這個施虐狂,還是要保持必要的距離。你見過哪位小姐讓她們家的花匠用茶杯澆花,並且把整個花園澆一遍,還不準帶水桶,隻能去井裏一杯一杯的打水。想起這檔子事,秦山就忍不住把姬清淩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站住,本小姐讓你走了嗎,一點規矩都不懂,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你這樣的花匠!”姬清淩說著,將腳從池塘裏拿出來,套上輕紡紗織羅襪,穿上繡花青緞靴。然後站起身來雙手環抱在胸前,老神在在的看著秦山。
“小姐,您才二十歲不到呢……”秦山小聲嘀咕著,來的姬清淩身前。
“啊”秦山痛呼一身。沒想到這妞暴力傾向又升級了,剛走過去,頭上就挨了一下。秦山揉了揉腦袋,老老實實的站在姬清淩身邊。
“小三子不錯啊你!教訓起本小姐來,我多大也是你這個花匠操心的?我就活了大半輩子,你能怎樣?”姬清淩將手指握的咯吱作響,一副不服還奏你的樣子。
“小姐我錯了,我剛剛澆花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估計是腦袋摔出毛病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秦山盡量把自己的表情調整到最可憐,最淒苦,最憋屈,最倒黴的狀態,以求能喚起姬清淩內心,哪怕一絲的憐憫。
姬清淩滿意的點點頭,說:“小三兒啊,其實你儀表堂堂,又聰明機靈,本小姐並不是很討厭你,隻是現在父親替皇上鎮守香雪城,蚩妖們最近總是從黑暗大澤裏出來進犯我們,你恰好又在這個時間進府,父親和哥哥都懷疑你是蚩妖的細作……你悄悄告訴我你的來曆好不,我以後在父親和哥哥麵前為你作證!”
姬清淩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眨著一雙天真的眼睛,“隻要你告訴了我,我就幫你把腳上的腳鐐打開,都七八天了……你的褲子……”姬清淩俏臉一紅不再說下去。
“小姐,我真的記不起來了!我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睡在街上,除了記得自己叫秦山,別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再後來聽人說府上招花匠我就來了!”秦山編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但他不得不編,他剛到這個世界上,這幾天才知道這裏叫做香雪城。
要是說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編都編不出來,畢竟騙人也需要材料的。要是說實話……比謊言還像謊言,說自己是個穿越者……秦山一肚子的苦逼。想到另一個世界秦山頓時感覺自己是六月飛雪——堪比竇娥。在那個世界是個苦逼屌絲也就擺了,可穿越到這個世界竟然寄身在一個叫秦山的叫花子身上,好在這個叫花子也算得山儀表堂堂。
“去死吧你……”姬清淩聽秦山又忽悠自己,頓時一身無名怒火,伸出粉拳就要打。秦山早有防備,側身閃開,站在一邊“嘿嘿”憨笑著。姬清淩看著秦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的“噗”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