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混合著昏暗的燈光,死寂籠罩許安樂所在病房,嘴上帶著呼吸機,模糊的意識裏依稀能聽見機器響起的滴滴聲。

許安樂艱難的睜開眼,嘴上的呼吸機泛起淡淡白霧,殘存的意誌支撐著他歪頭看向窗外,可惜,漆黑如墨。

“結束了吧......”

“有點不甘心呐......”

滴..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機械聲響起,許安樂最後的終章落幕,保持著歪頭姿勢的他,或許是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正值深夜,巡視病房的小護士發出尖銳暴鳴,短暫離開後,帶著一眾醫生匆匆趕來。

“準備心肺複蘇。”

“砰..砰..砰.....”

冰冷的手術台上,手持電擊設備的主任醫師汗流如注,身旁護士用鑷子夾起毛巾為其擦汗。

不多時,刺耳的開門聲響起,被稱為鬼門關的手術室大門暫開一角,主任醫生摘下口罩,詢問前台護士患者情況,“家屬呢?需要他們簽字,救不回來了。”

護士翻看起手中記錄表,不多時回答道:“病人許安樂,上個月送來的,腦癌晚期,聯係了派出所多方查證,沒有親屬。”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不過好在主任醫生也不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緩緩開口道:“將遺體送去火化吧,也是可憐人。”

小護士收起記錄表,去前台登記事宜,不到一刻鍾,許安樂遺體被一眾白大褂推出手術室,直至被收納袋徹底奪走最後一絲光明。

太初界,玉衡州,瀟湘府,井頭鎮,許家。

自家門外,麵相老實的老許搓著滿是老繭的雙手,時不時往向門內望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臉色愈發沉重,竟雙手合十仿若禱告般跪地磕頭。

“生了!生了!老許!”

這一聲老許如擂鼓般響徹於耳,來不及拍打灰塵,老許飛速爬起朝門內跑去,直奔聲音傳出的房間。

“好一個大胖小子啊,你看這家夥多威風啊,以後指不定誰家姑娘享福呢哈哈哈......”

老許懷抱這繈褓,好似抱著一塊稀世美玉,不敢多加用力,他的身旁,村裏專門負責接生的林婆子扯著嗓門炫耀著自己的戰績。

“讓我看看。”

汗珠一粒一粒從臉上滾落,婦人卻毫不在意,張開懷抱接過老許手中繈褓,幸福的笑意溢在嘴角,襯托著屬於她的榮耀。

“安樂安樂,平安喜樂。”

“以後你啊,就叫許安樂。”

說罷轉頭看向老許,老許臉上笑容自從聽到林婆子的大嗓門以後嘴就沒合攏過,此刻一個勁的點頭,“好好好,就叫許安樂,平平安安,健康喜樂。”

林婆子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開心模樣,也是笑的合不攏嘴,“你家公子啊,生下來不哭不鬧叻,乖巧的很啊,你看這一雙大眼睛,多好看,你們說是不是。”說罷笑眯眯的看著老許,老許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從腰帶裏掏出一角銀子遞給林婆,“這全仗著咱們林婆接生手藝好,我老許在此謝謝你老人家了。”林婆子見到這一角銀子連說“哪裏哪裏,吉人自有天相,那我這老婆子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了。”說罷拿起銀子便向門外走去。

而此時繈褓中的嬰兒許安樂,正懵逼著呢,上一秒我不是腦癌晚期嗝屁了嘛?怎麼下一秒就被人粗暴的從子宮裏給拽出來了???

“難道我重生了?”

此刻,腦海中熟悉的滴聲響起,隻不過比前世病榻前聽到的要更加清脆。

“滴,恭喜宿主綁定長生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