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不知不覺間哭似的勉強。
春節一過,公司緊鑼密鼓地排滿了各種通告。我寧可忙點,這樣可以少回去對著寧清,對著寧家二老。
自從那晚寧清親密的舉動後,寧媽媽就有意無意地念叨起抱孫子來。這怎麼可能?將來我又如何收場?
我選擇為公司奉獻時間和精力,全國各地到處飛,幾乎每個開工的片場都去看進度。通宵守在機房做樣片,盯著修改。
我隻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過上半年一年,我就離開。對不住的已經對不住了,要是和寧清這樣過一生,我怕我不快樂,他更不會幸福。
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客服部忙著和媒體簽合約,通聯部苦得臉都要擠出水來。整天公司都有大大小小的明星,廣告新人試鏡談合同。
所有人都在埋怨事情怎麼全堆在一起。隻有老總臉上成天掛著朵花。隻有我,埋頭苦幹,任勞任怨。
大海對我說:“你是唐剝皮,你家雞叫三遍都是打哈欠發出的聲音。”我瞪他:“你說錯了,我家的雞睡得特別好,讓你們開工的聲音是在說夢話。這叫負責。”大海搖頭:“你不體恤下屬也就算了,你看自己這兩個月瘦成啥樣了?”我哼了一聲:“是女人就要減肥!”話雖如此,我還是改做了心腸好的監工。飛往各拍攝點也專挑風景名勝區,勞逸結合。大海舉雙手讚成。
太湖煙波浩淼,臨近無錫影視基地,中有三山仙島,要山得山要水得水。三月份來沒有桃花卻正好是梅花怒放的時候,我和大海直奔梅園。
這裏的梅花一月結苞,二月底錯落怒放,這時候幾萬棵梅樹應了香雪海的美名。我惡補梅花知識,天知道梅花竟有這麼多品種,這麼多名稱。
演員吊著威亞,穿著古裝,衣袂翻飛,跟仙女下凡似的。我讚歎地說:“這個女孩比梅子還漂亮,有前途。”大海又是不屑:“遲早讓人包了去。演藝圈沒純潔的女星。”我忙糾正他:“你不要這樣去看別人。沒有這麼絕對的事,好女孩還是多。”大海笑笑說:“馬上就讓她現形。”我不解,大海朝我眨眼示意:“陰魂不散的主又來了。”我四周打量,弈長身玉立在梅花叢中。我想走過去和他說話,又邁不開腿。他並沒有看到我,一雙眼睛緊跟著那個女演員看。那目光是擔心是心疼麼?我隻覺得心抽痛。疼得我直冒冷汗,疼得禁不住彎腰。
大海轉頭發現我的不對勁,問:“怎麼了?”我搖頭說沒事。我總不能說我是吃醋犯病?弈帶著那個女孩走過來時,我勉強地站著,嘴邊盡力彎出一個笑容。聽到弈對那女孩說:“鋼絲勒得疼不?”那女孩甜甜地笑:“有點緊,不疼,很好玩。”弈對我們點點頭,就帶著她走了。
我苦笑,弈對我真的這麼冷淡了。我輕聲對大海說:“大海,我難受,很痛。”大海惡狠狠地說:“你因為展雲弈難受?你真是沒心沒肝,你記住,你嫁給寧清了。”我蒼白著臉往他身上靠:“我想我是胃疼。”報應!
大海這才慌了手腳,扶著我說:“姑奶奶,你別每次有展雲弈出現就出狀況好不好?”我沒力氣和他說話,任他邊嘮叨邊把我帶回賓館。
在床上躺著,喝水吃藥。劇務打電話來說晚上聚餐。我實在沒精神,大海說:“那我給你帶點東西回來吃。”我點頭,倒頭又睡。
估計這小子給寧清彙報了,一會兒工夫寧清就打來電話問候。我忽然煩躁,他怎麼這麼嘴碎。嘴上還是有力無力地應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