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下了車,遠遠看見這次的目標靠在那邊的巷子口處:大概是178左右的男孩,一身黑衣,兜帽下露出一點翹起的紅發,張揚肆意,但整個人卻陰鬱低調,懷裏抱了一柄劍,劍鞘烏黑,劍柄是烏木的,光是看著就有點年頭了。

阿寧邁步走過去,那人抬頭看過來,那雙暗沉沉的紅眸讓阿寧有點發怵,“誰。”

“你是卑吧。”

阿寧站在他麵前,“和我們下一次鬥,要多少錢隨便提。”卑不語,阿寧了然,拿出隨行人員名單,卑伸出手接過,阿寧看到那和張麒麟幾乎完全一樣的手指。

“好。”

第二天一輛車停在巷子口,卑剛要打開車門,車裏連滾帶爬的摔下一個人,好巧不巧撲到他懷裏,卑愣住,但還是把人接在懷裏。

吳協剛因為差點暈車連滾帶爬的下車,下一秒以為有好心人解脫,抬頭對上那張和小哥三分像的臉,嘴在前麵飛腦子在後麵追。

“wc!小哥你私生子!”

卑抿了抿唇,還沒等他把吳協放下,車上連滾帶爬又下來一胖子。

“這司機得換了,你看小天真都糊塗……wc!小哥你真有私生子啊!”

張麒麟下了車,抬眼正正看到他的“私生子”,如果僅僅是那三分相像倒也算不得什麼,但眉眼間那點超凡脫俗的淩厲勁簡直將那三分上升到了七分,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的人倒可能真的認錯。

卑將吳協放下,退後幾步抱著劍,眼角餘光瞥到張麒麟,有些緊張的垂下眸子。

“啞巴私生子?哪呢哪呢?”黑眼鏡從車上跳下來,誇張的做出張望的姿態,動作卻在看到卑的瞬間石化。

“走。”卑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吳協回過神來“哦對對對,咱們打車去……”

“……”

“那個司機不太會開車,咱們打車。”所以他們來接的意義在哪?卑不甚理解卻大為震撼。

一路上有些尷尬,除了黑眼鏡有那麼一點不會開玩笑之類“啞巴活了那麼久有這麼個私生子還真不是沒可能。”“啞巴你看我當你女婿怎麼樣。”諸如此類耍寶的話。

卑聽不懂,便闔眸靠在椅背上準備休息一會,黑眼鏡卻固執的坐在他身邊對著他的耳朵絮絮叨叨,被迫聽著,張麒麟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們,目光有思考,也有不解,吳協坐在旁邊,緊靠著卑和胖子,想插話卻總是被眼鏡子截胡。

“他,一直這麼,幼稚嗎。”卑聲音很低,聽起來有些疲憊的啞,唇貼在吳協的耳邊問。

“是的,他說話一直很幼稚。”吳協感覺耳朵邊軟軟的,便也壓低聲音回他,忽視掉黑眼鏡的視線“對了,你叫什麼?”

“……”

沒有回話,吳協歎氣,剛要轉頭和胖子說話。

“卑。”

卑拉過吳協的手,在他的手心慢慢的寫,隨著他的動作隱隱在黑色的衣服下露出雪白的手腕,吳協瞥到那和小哥如出一轍的手指一時間有些發愣。

卑又貼近了吳協的耳邊低聲的說。

“卑劣的卑。”

吳協才回過神,胖子在旁邊咕噥“誰家好孩子父母給他起這名字……”

語氣中滿是懷疑,但看向卑的眼神裏有點感慨,估計是聯想到了什麼諸如“被後媽虐待的白雪公主”的戲碼了吧。

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地點,是郊外的一處老舊地窖,還散發著怪異的酸臭味,阿寧走過來解釋了當前的情況:地窖的牆裏有石門。

很簡潔,卑邁步走過去,剛到地窖門口一股寒氣撲到身上,然後就是一股難聞的酸臭味,卑皺眉,旁邊的隊員知道這位大爺,便忙不迭的解釋“這下麵死了許多人,味道還沒散幹淨”。

張麒麟走過來站在旁邊,卑側過頭看他,血紅的眸子裏仿佛有了點亮光。

“走嗎。”

張麒麟頓了一下,點頭。

兩人先下去了,吳協蹲在旁邊百無聊賴的和胖子扯閑話,黑眼鏡忽然湊過來插話“那小子說他叫什麼?”

“卑!”胖子搶先回答“好像是卑劣的卑……”

“他這麼說的?”黑眼鏡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語氣裏有點玩味。

“對啊。”吳協點頭,黑眼鏡托著下巴思考起來“不對啊……”

地窖那邊,卑先下去,等到完全進入地窖才長出一口氣摘下兜帽,那一頭如火的紅色短發在寒冷的空氣中微微顫抖著,張麒麟低頭看見他的後頸仿佛有個火狀紋身在微微的發著亮,便邁步靠近想要仔細看看,走了幾步發現仿佛氣溫上升了不少。

卑仔細的在石門附近探索,時不時伸手碰碰磕磕,那雙手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張麒麟眼前,張麒麟開始思索他是自己私生子的可能性,結果是0。

石門雕刻精美,雕龍畫鳳浮雲飛鶴,卑伸手在鶴的眼上微微按下去,清脆的當啷聲在空曠的地窖裏反複回蕩,石牆上的鶴浮起,門慢慢的打開,在遠處看著的隊員立馬報信“寧姐!門開啦!”卑縮回手,戴回兜帽。

吳協一下來直奔卑和小哥旁邊,驚喜的發現暖和了不少,隨口問“你們誰帶暖寶寶了這麼暖和。”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兩位大佬沉默的看著他,尤其是卑,臉上看起來有點疑惑,有點可憐吳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