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管心裏怎麼想,到底還是乖巧應了一聲,末了,唇齒間呼出一口氣。
她到底還是回來了。
作為蘇家的養女,被憐憫似的賜名蘇棠,對外是千嬌萬寵,對內,她不過是蘇家大小姐蘇可的私人血庫罷了。
蘇可五歲那年確診了血癌,她親媽沈毓秀感覺天都要塌了,蘇可血型罕見,兩年的治療,數不清的鈔票砸進去,也不過是吊著一條半死不活的命,後經某高人指點,沈毓秀從國外買回來一個與蘇可血型非常相配的小女孩。
正是蘇棠。
蘇棠也是在五歲的時候被買回的蘇家,接下裏的十年,隻要蘇可需要血和骨髓,蘇棠就要乖乖躺在手術台上。
十年的血和骨髓,讓蘇可的情況越來越好,此時的私人血庫似乎也就不再重要了,但是又沒到要完全棄若敝履的那一步。
於是,蘇棠十五歲那邊,被沈毓秀送到了江南的某小鎮。
照顧她的,是蘇棠年幼時的保姆,說是照顧,實則是軟禁。
蘇棠在江南小鎮一待就是三年,如果不是她對於蘇可來說又有用處了,沈毓秀怎麼可能來接她回去。
這次用到她的地方倒不是血和骨髓,而是一樁沈毓秀非常不滿意的婚事。
蘇家和陸家都是A城豪門,兩家老爺子關係好,給自家兒女訂了娃娃親,隻可惜兩人生的都是兒子,這個婚約倒也沒作廢,而是轉移到了孫輩。
也就是蘇可和陸敬言。
原本沈毓秀對陸敬言是很滿意的,他外公秦家也是A城數一數二的門第,秦家隻有一個女兒,也就是陸敬言的母親,以後的陸敬言可是要繼承秦陸兩家的。
可惜。
陸敬言十五歲那年,出了車禍,和他同車的母親死了,他雖然活下來,卻也雙腿癱瘓,再也站不起來了。
一個雙腿癱瘓的繼承人是無法服眾的,尤其是陸家這樣根深枝茂的豪門,無數雙眼睛虎視眈眈。
同年年底,陸父將自己的私生子帶了回來,一並住進陸家的,還有私生子的媽,雖然陸父什麼都沒說,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私生子才是未來的陸家繼承人,至於陸敬言,已經被踢出局外了。
這樣的陸敬言還配得上蘇可嗎?
於是這個時候,蘇棠就有了用武之地。
想起陸敬言,蘇棠的心口仿佛被壓了一塊石頭,沉重的難以喘息。
前世的她真的是腦子壞掉了,明明背叛了陸敬言,明明和他相看兩厭,明明她是他失敗的罪魁禍首,但是在她死後,是他為她安的葬。
前頭的路口緩緩駛過來一輛卡宴。
蘇棠回過神,眼神漫不經心的落在車牌號上。
沈毓秀可算是來了。
屋內的保姆陳嫂眼尖瞥見在自家門口停下的豪車,立刻高興的跑出來,聲音諂媚:“夫人,您來啦。”
車門打開。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紅底黑高跟,纖細的小腿白皙如玉,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沈毓秀略帶嫌棄的眸光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落在蘇棠身上,立刻溫和的微笑。
“糖糖,媽媽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