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接近工業區,張涒留意四周沒有發現海獸的蹤跡,不是說海獸在這裏集結麼?飛魚、魚人兩大炮灰兵種一隻沒見著。
腳踏牆圍跳過工業區的高牆,張涒瞄上了離自己很近的一座高爐,高爐的一字金屬梯已經鏽蝕,這難不住他,輕鬆攀援而上。
站在離地近八十米的高爐頂上,工業區幾乎一覽無餘:
連成片的廠房車間,破漏的高大氣液罐,粗大的煙囪,傾廢的低層辦公樓,蝕壞的機械車輛,建築間半人高的荒草,還有…
張涒目光一轉,一縷亮光在眼角閃動了一下,他追尋著亮光晃動的方向,那是工業區東麵的在建工地,地基部分打得很深,光亮就是從地基下出現的。
攀住高爐邊緣往下跳,張涒腳在高爐壁上連蹬三五下,人平穩的落在地上,落地的一瞬間他腳掌踏地,人噌的竄出,直奔工地。
飛奔到在建工地邊緣,幾聲熟悉的怪叫從裏麵隱隱傳出。
工地和工業區隔著防護網,張涒鑽過去躲到一排腳手架下,倚著土方積成的山,眼睛瞄向地基下麵:
成千上萬的海獸正在地下湧動,像密集的黑米簇在一個方碗中。
外圍是炮灰兵種魚人,它們挨擠在一起,然後是龐大的蟹坦克,中間是幾隻幾十米高大的巨型海獸,保護在最中間的是四五隻飛頭族。
飛頭族怪叫聲此起彼伏,隨著怪叫,海獸群分出一大坨向工地另一頭湧動。
張涒循著它們湧動的方向看過去,工地一角堆著巨大的水泥管,水泥管邊上,一架癱瘓的起重機頂上,正站著一道異常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發絲在寒風中揚起,鬢發拂過遠黛雙眉,雙眉下一雙明眸如深潭寧靜,瓊鼻玉口,不露貝齒,淺淡的紅唇上勾出略略向下的弧度。
一身黑色貼身運動服,外罩黑色d型裝甲,襯得麵容越發清冷白皙,修長的身影手中提著一把銀光閃動的長劍,張涒發現的正是這支長劍反射的光芒。
在起重機周圍,已經堆了一圈海獸的屍體,數量得有幾百隻,有魚人的,也有蟹坦克,無不肢體殘缺,而長劍上,不染一絲汙痕。
是劉敏兒,張涒心情一鬆,總算找到師父了。接著又是一緊,師父怎麼跑進海獸堆裏去了,不行,得幫她。
胳膊上掛著的三節漓龍槍組起,張涒注視著海獸的行動,師父行有餘力,還不急著上場,他在等待時機。
那群湧向劉敏兒的海獸已經如同濤濤洪水衝刷而來,三隻蟹坦克頂在最前頭,朝著起重機猛撞上去。
噌的一聲輕響,劉敏兒手臂一動,快得幾乎看不清,一縷晶光從她手裏的耀目銀光中脫出,晶光映日,發出璀璨金芒。
金芒仿佛初升之日,那是劃破天地的太陽,驀地擴散開來,將光明帶給天地,潑灑向逼近的海獸群。
海獸群的輪廓已經看不清了,被越積越厚的金光遮掩,在金光之下的海獸們,如龜裂的大地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