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涒頭部刺痛,眼前一黑,人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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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溝村破舊的磚房裏,一陣細微的咳嗽響起。
趴在屋門前的王炸豎起耳朵,接著它爬起身,飛快的竄向平板車。
車上,繃帶纏滿的人形,睜開了眼睛。
“水…”於玄英沙啞的聲音更沙啞了,幾不可聞。
王炸似乎明白了,托起放在火堆邊上的瓦罐,遞到於玄英嘴邊,水順著罐口流下來,湧進她嘴裏。
伴著吞咽的動作,全身無處不在的疼痛襲來,於玄英眼睛閉上了,不過很快又睜開,她的眼睛看不清楚,眼前隻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師弟?”
於玄英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每說一個字就要遭受一遍千刀萬剮,呀呀的低語傳入耳中,她稍稍清醒了一點,不是師弟,是王炸。
“他呢?”
吐出這兩個字,於玄英再沒了一絲力氣,強撐著精神不讓自己暈過去,身子無處不痛,讓她幾乎崩潰。
呀呀,又是一陣低語,於玄英聽不懂,王炸湊到她麵前,大腦袋晃來晃去,就是不敢觸碰她。
張涒警告過它的,大師姐全身是傷,不可以動她。王炸見於玄英不再說話,急得在平板車上轉來轉去。
它急切的樣子於玄英感受到了,她輕輕挪動手指,纏著繃帶的手摸到了王炸的爪尖,她的手指在抓尖上輕輕撫摸。
王炸感受到了,很快安靜下來,它趴在於玄英身邊,靜靜陪著她。
於玄英閉目內視,細細感受著每一寸身體,她的心不斷下沉…王炸黑色的大眼裏,繃帶包裹的於玄英,眼角的淚水一滴滴滑落,未曾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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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10日淩晨,西社鎮小學學校。
學校的操場上,黑霧已經消失無蹤,張涒四仰八叉的躺在硬土地上呼呼大睡,零下二十幾度的氣溫似乎對他毫無影響。
張涒翻了個身,頭杵中了邊上的籃球架,鏽蝕的籃球架嘎吱一聲斷裂了,上麵的籃板忽的砸下來,啪的一聲拍在他身上。
張涒沒事人一樣揮手掀開籃板,搔搔臉頰,然後,他忽地睜開了眼睛,疑惑的望望四周,人猛地坐了起來。
“怎麼睡著了?”
望望周圍,倒塌的籃架,硬土地麵,沉舊的校舍,低矮的院牆,還有頭上的淡月,一陣陣冷嗖嗖的山風。
“奇怪…黑霧呢?”
張涒摸摸身體,全身不是被霧刺紮成篩子了嗎?怎麼一點事也沒有?難道是幻覺?想到這兒他微微閉目,識海漲縮如常。
不是幻覺,他睜開眼,感受了一下身體,鼎山牢消失了,體內的牢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身體的力量呢?
他站起身,左拳向前一點,空氣發出絲的一聲響,再看他的左拳,似乎沒動過,仍懸在肋側。
張涒臉上鄭重起來,鼎山牢破了,山月體理應退到第三層,現在整力不但沒倒退,還提升了,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那包裹自己的黑霧與霧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