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玄英側耳一聽，立時吹熄了桌上的油燈。
她壓低聲音，“師弟不要高聲。”又朝梅娘一揮手，“把馬牽到這兒來。”
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前將窗子關上，等梅娘牽進馬來，於玄英又把廳門插上了。
關了門窗又滅了燈，屋中立時漆黑一團。
“師姐，這是…”
張涒一陣疑惑，韓米飯見氣氛詭異，湊到張涒身邊。
見門窗關好，於玄英走回桌邊，輕聲說道。
“剛才的鳴笛是示警，山頂的警哨發現有變異鳥往這邊飛過來，閉門滅燈是為了不被它們發現。”
張涒見梅娘正往馬嘴上係著一塊布，這是防止馬嘶，他側耳一聽，渡假村變得異常安靜，似乎山溪的流動都清晰可聞。
“於師姐，劫劍門這麼大的門派，還怕變異鳥麼？”
於玄英微一促眉，又展開來，眼睛在屋裏仍是明亮異常。
“這是末世呀，師弟，江湖門派也不過是比普通人多些自保的手段，還是要小心翼翼的活著。”
她見張涒不吭聲，繼續說道。
“何況是在晚上，我們視物不便，沒動手就弱了三分。
而變異鳥群飛在空中，可進可退，結群而擊，鳥群裏又不乏五級變異生物，如果硬拚，門中損失慘重不說，還不見得有什麼成果，倒讓這些變異鳥記了仇，日後時時來報複。”
張涒微微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隻是想到一堆武道高手盤踞的地方，仍然不能直麵變異生物，他心裏不禁有些失望。
於玄英似乎感受到了張涒的情緒。
“師弟，人類先天弱於禽獸，以智慧立於萬物之巔，末世以來，萬物實力暴增，人類優勢盡失，此時須知進退，懂取舍…”
正說著，啪啪的翅膀密集扇動聲響起，變異鳥群來了，於玄英住了口，靜靜聽著這聲音，仿佛在欣賞一首樂曲。
驀地，外麵響起一聲慘叫，有人被變異鳥發現了，張涒騰得一下從桌邊站起，快步走到窗前，輕輕接開一條窗縫，向外張望。
梅娘待要阻止，於玄英輕輕搖搖頭，望著張涒若有所思。
張涒一雙夜眼借著天上的星月看得清楚，一片鳥翅連成一片，正從劫劍門上空飛過，幾隻大鳥從鳥群中落下又飛起，慘響聲嘎然而止。
這些變異大鳥的鳥喙上隱有血色，似乎還叼著殘肢肉塊。
很快，隨著幾聲鳥鳴，變異鳥群飛過去了，又過片刻，幾堆規模小些的鳥群也飛了過去，最後，三五隻孤零零的鳥從頭上飛過。
張涒默默看著龐大的變異鳥群，心下震撼，這麼大的數量，別說是劫劍門，恐怕神都這樣的城市也扛不住吧。
他掩上窗正要離開，窗外一聲翅響，跟著噗的一聲，似乎近在耳畔。
於玄英也站起身來，輕輕一點就躍到窗邊，和張涒一起拉開窗縫望過去。
就見一隻青色大鳥將頭紮進玄英閣院中泳池裏，吞吃著池裏的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