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似乎失去了焦點,四周什麼也看不清,張涒努力晃了晃頭,焦點漸漸集中,車子側翻在地上,已經變了形。他感覺脖子上濕濕的,一股股濕熱的液體還在不斷灌進他脖子裏。
伸手一抹,是血,好多的血。
張涒勉力扭回頭,李三潔蒼白的臉上睜著無神的大眼,正在努力的望著他,臉上寫滿了痛苦,血從她嘴裏肆意的流出。
張涒伸手捧住那張臉,“張大哥,我好疼。”
張涒不顧身體的傷痛,全身勁力爆發,一把推開車門,他爬出汽車,又拽開後車門。
砰,遠處一槍打在他身邊,他沒有理會,愣愣看著後座上的李三潔,手足無措。
她的背已經燒爛了,蜥蜴皮甲碎片和她的血肉黏在了一起,十多塊彈片穿透了她嬌小的身子,她就像個漏了的水壺,血水從身上開出的洞裏噴出。
張涒的手伸出去,想幫她止血。
砰,又是一槍,子彈打在他身上,人直接被子彈的動能推倒。
他抬了頭,看看降落在地麵上的直升機,槍手從直升機上下來,正在上著彈夾。
一股股火焰在張涒體內升騰,火焰灼燒的痛苦無法減輕一點心靈的傷痛。
李三潔的血流出車外,還在向遠處流,他勉力爬起身子,想為她做點什麼。
砰,槍響了,他又摔倒。
槍手不斷逼近,一槍又一槍的敲在他身上,張涒動一動,身上就挨一槍。
他胸中的火凶猛熾熱,推動內息不斷在體內湧動,將體內散落各處無法聚合的力量又擰成了一股。
他的頭腦卻越來越冷,識海幽潭散發的寒意,簡直要將大腦冰住。
槍手走到他身旁,將步槍頂在他的頭上,“小子,挺能扛啊,上路吧。”
砰,張涒頭一偏,右手探出,抓住槍身,槍手用力回奪,竟然扯不動。
槍手抬腿,踹向張涒,腳在中途被一隻手握住,手如鐵箍,槍手覺得自己脛骨要碎了。
張涒左手一掀,槍手被掀倒在地。
張涒從地上爬起身,隨著爬起的動作,他全身骨骼連響,肌肉陣陣蠕動,身上的一顆顆子彈和彈片被擠了出來,一絲絲血跡粘著彈頭滑落。
槍手看著張涒身上的彈孔,一顆顆子彈從中跳出,瞳孔擴大,嘴巴大張,驚駭異常,“這怎麼可能。”
他努力爬起身踉蹌著逃跑,剛一動作,腰上就挨了一腳,這一腳力道極重,脊椎發出了哢哢聲,槍手又跌倒在地。
張涒走到槍手麵前,腳下連動,慘叫聲中,槍手的胳膊被踢斷了。
然後,一隻大腳踩住他的脖子,步槍頂在槍手頭上,他看到的,是一雙冰冷的眼睛,似乎沒有一絲溫度。
“饒……”砰,子彈直接掀飛了槍手的頭蓋骨,白的紅的黑的塗滿一地。
直升機的螺旋槳又嗚嗚的轉了起來,駕駛員正努力讓直升機飛起來,那個男人簡直是魔鬼,子彈都打不死他,駕駛員隻想快點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