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緣來是你(1 / 2)

卷言:我從小的夢想,便是去遍整個世界,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心,去體味每一處風土人情,每一片甘風細露。但其實我們的生活圈子,狹小而又艱澀,緣來緣去,都是一張張熟悉的麵容,來來回回不曾離去。

001:緣來是你

在這個青春少艾大行其道的年月,我承認自己已經隻能挨著街角行走了。聊感安慰的是,可能真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的周身,大片大片的剩男剩女與我同行。

有時想起自己坎坷的情感經曆,會矯情的捂住被子痛哭一頓,大歎美女如花又如何,而今這個年代,已經不時興采花大盜了,而今流行一夜站,一夜風流並且你情我願,房費還要aa製。這些遊戲自己身體的行為,我是從來不屑的,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傳統女人。傳統到非愛不能。

但更多時候,我會機械的梳起馬尾,五分鍾時間便能畫好一個精致麵妝,然後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蹦上那永遠隻有一個單行方向的公交車,一如我的生活,不管快樂與否,都要如此不可返程的走下去…直到天光夜色,物是人非。

來來回回,似乎滿車盡是似曾相似的人。

我抓著吊環,手裏提著足有五斤重的公文袋子,看見站台上來一個挺著肚子的女人,一個人垂著油亮黑發,蹣跚艱難的擠到中央。忽然想起自己百無聊賴時看過的電影,也是發生在如此忙碌的都市,電影女主在公車上邂逅了自己相戀多年的男人與他大腹便便的老婆。

男人老婆一見女主便開始痛哭流涕情緒激動,於是那男人麵無表情的要求那女人下車.相比電影女主,我是何其幸運,因為離我而去的男人,而今已經飛黃騰達,寶馬奔馳馳遍天涯,再也不可能與我在公車上相遇,而我,也不必一嚐女主的心痛難抑。

不知那時,我會不會如那女子那樣,長發遮麵,無措的淌下淚來。

或許…不會吧。

“…”一首難聽的thrilling鬼哭狼嚎般響了起來,我不禁一陣手抖,車廂裏眾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視線集中在我手袋,才想起,為了刺激自己消沉的鬥誌,已經把鈴聲改成了有著女人鬼笑的歌聲。

一番手機蓋,楊婷婷沉靜的麵孔便印了出來,我已經許久許久沒接到她的電話了,記得最後一次通話時候,她沒說幾句就慌張收線,似乎已是四月之前的事了。

“婷婷。”我盡量使自己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疲憊,刻意提高了幾分音量說道。

但她卻好久都未開口,隻是極為隱忍的抽泣,話筒裏傳來呼呼的吹氣聲響,一陣之後才漸漸平複,心裏有些無奈,又有些疼惜,我甚至僅用了一秒時間,作好了準備接受一個悲情的故事。

“曉晨…我墮胎了…”但當她如此直白的說出口時,我仍是忍不住一陣揪心。那個麵色從容,總是掛著盈盈笑意的女子,也難逃這個城市不變的噩運,男人總在不斷的尋覓,所以一次次的拋棄,而女人總是劃著柴火當烈日,所以總是一次次的凍死。

“你…你別哭…”不知該如何安慰她,自己走進困局之時,連無法自我安慰,又拿什麼去安慰別人。

匆匆向經理請了個假,跑去醫院見到她時候,許是哭了太久,已經累的睡了過去, 麵色蒼白如紙。仍帶著未幹的淚跡。我抽去她手裏緊捏的照片,第一次端詳起照片裏那張輪廓鮮明的俊臉。

我並沒有再提起這個男人,相信她哭過之後,也想將這一段記憶徹底抹去,一如我當初,任誰提起張思齊這個名字,都會渾身發抖一樣。

那種切膚之痛,若非親曆,永遠不會知道是怎麼的鑽心挖肺。

但當我在蘭沅坊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候,仍是壓製不下心裏澎湃的怒氣。

或許我把他當成了張思齊,因為他走之時,我甚至連一刻罵他的機會都沒有,這份委屈,我已經忍了整整三年,這是我活了三十年以來,第一次那般撩起全部尖刺,不管是非對錯,盡數刺到了他的身上。

見到他時,我與瑞斯周刊主編的談話將近崩裂,這個戴著金絲眼鏡,肥如水桶一般的男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我不願想起的往事。

即便我已喪失了所有回答的耐性,隻是獨自坐著淺酌幾口烈酒,他仍可以口若懸河的說著曾在某周刊看過我和方圓建設副總經理同行街口,是否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關係。

我握著高腳杯跟的手,已經將近顫抖,但理性卻告訴我,身為寶亦公關公司的一名小公關,我實在沒有太多的資格可以和自己的金主翻臉。故而隻能含著微微笑意,跳過這張滿麵橫肉的臉,往更遠一些,更遠一些的地方望去。

但卻隻看到了這個寬闊的無柱廳堂裏,燈光斑駁陸離,人們癲狂扭動。

忽然在人群中抓住一張臉,看著那麼的似曾相識,想了許久才記起,他便是楊婷婷照片裏的那位俊俏公子。

此刻正摟著一位金發碧眼,凹凸有致的美女,徐徐走來。

許是我盯著他看了太久,他有些不解的朝我望了望,雙目迥然,而又不帶一絲情緒。轉而在我對麵的沙發圍裏坐下,點了一桌子的酒,各式各樣,淺濃甘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