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你求求我,我就留在西安嘍(1 / 2)

有些秘密注定是永遠不該搬到台麵的,以至於多年以後我期盼以幾篇拙劣的文字去祭奠和他一起的記憶都不敢下筆,甚至不敢對著冷光屏打出他的名字。

“我達達地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鄭愁予是我仰慕的詩人,也正巧鄭先生的姓名縮寫與他的一般,於是我每次掩不住那份本應晦澀的愛意又不能講出他的名字,我便會喚一聲愁予先生,他人若問也正好搪塞,可是大概隻有我了解,太多的少女情懷,不盡的臉頰紅暈以及無數的滿是月光與星星的夢,皆躲藏於這四個字中。

愁予先生。

我到底是沒有勇氣打下他的名字了,當然也不屑於編造另外三個字來迎合劇情,除那之外的名字再好聽都是沒有光的,就便一直稱之為愁予先生罷,但願不會被曲解為不尊前輩大家而被唾罵鄙夷。

我和他,禾禾桑與愁予先生。

那日陰雨,卻又適逢社團的開學招新,大學的社團招新那無疑堪比一場應屆生專場招聘會,各自在新生活動的必經之處搭好帳篷,繚亂地描述出各自社團地福利待遇,更有甚者歌舞雜技十八般武藝用來招人吸睛,一句句糖衣炮彈就像招聘會上老板們看見廉價勞動力們畫出的一個個大餅。回想我一年前麵對各種傳單表格的圍擁表現出的排斥與敷衍,現在想想也是對當時的學長姐表示同情,回過神來便繼續拿著手裏的報名表塞給路過的學妹,人嘛,總要學會變的。

空氣漸漸陰冷稀薄,雨滴順著棚頂沿著鐵杆給紅色的帳篷添上了一層水簾,隨著水簾的愈來愈厚,規定的工作時間也接近尾聲,大家陸續離去了,隻剩我和他留在簾子裏。

他是高我一級的學長,去年剛入社團是我也是他帶的,相處一年倒也是最近才熟絡,至於怎麼來的我也是忘了,大概是開學前天晚上本隻要請假的我又借著一斤四兩的酒勁打了他的電話發了兩個多小時的牢騷開始,第二天清醒過來也是吃驚,至於再之前我的心意那是後話了。

“我覺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能你是比較善於出彩光鮮亮麗的,我就比較喜歡在自己的世界過自己的生活。”簾子裏兩個人的閑聊不知怎麼讓他突然這麼說,我當然是反駁的。

“我…其實還好吧。”

可能幼稚的女孩總是急於在傾慕的人眼裏展示優秀,我也承認我大一一年表現的不差,關於種種的證書獎項收入囊中不少,自誇說是發展全麵也不對,不得不說我的成績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我的專業課很差,但是我卻並不以為然,因為我早早便已篤定我未來絕不會從事現在的專業。

再後來,我們聊過了經曆的前任,談了談家庭的故事,他也向我描述了對未來的憧憬,當前的壓力並表示現在對感情的淡漠,在此之前我從未與他走心的交談過,那刻他在我眼裏更像個乳臭未幹的小男孩,我竟不由得的生出一分憐愛。就像之前網絡的流行梗“可憐男人倒黴三生三世”,說實話我的感情經曆並不少,也不全是問心無愧但確實也被紮心過幾回,算是強弱五五開,但是這種淺顯的道理自然是懂,女孩的憐愛可不是好兆頭,於是我努力躲閃他的眼神,壓抑心裏想要的守護。

這次,我想努力清醒。

和他一起,時光總是快的。眼看著宿舍門禁的時間到了,他沒有帶傘雨又漸大,我便提出把他送到男宿樓下。

我的傘並不大,為了保持妥當的距離又不把彼此淋濕我隻能抓著他肘間的t恤邊,我們的關係並不足以我可以挽著他的胳膊。

“你畢業以後會回天津麼?”

他突然地問,我的心咯噔一下,準確的說,自從我來到陝西,每當有人這麼問我都會心裏一顫。我的父親不止一次地表示要求我畢業回家地強製要求,對於我而言理性地講天津也確實相對是個好去處,可那代表什麼呢,跨域半個中國地感情又能維持多久呢,來這我應當做好把朋友當成四年拋的打算的,即使那麼說顯得太冷血,難道因為在他鄉我就活該要克製每一段真心的情感麼。

“你求求我,我就留在西安嘍。”

臨行到他宿舍樓下,我不知怎麼一股熱風湧上了我的額頭尖,我猛地回頭給他了一個淺淺的擁抱。

“一切都會變好的。”

說罷,我便頂著紅暈的臉頰揮手道別了。

時至今日,我都欽佩當時的勇氣。不止是那個淺擁,更是那句“求求我,我便留下。”,確實,倘若他能告訴我即使隻是一點點的他想留下我的願望,我一定做出堅定的選擇。可惜他最後還是沒能讀懂我話裏的期許,很長時間之後他向我提到過這個回答,他說我可能隻是開個玩笑,即使是真的他也覺得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