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思家慈 入城遇阻(1 / 2)

張凱躺在山巔的草地之上,癡癡的看著空中的星辰。他覺得夜晚的星空好美,閃亮的群星就像是他兒時記憶中娘親的眼睛。 “娘親……”張凱口中喃喃道。

“喂!你又一個人躲起來了?”同父異母的姐姐張玉兒衝他跑了過來,臨近時還故意踢了他兩腳。 “明日一早便要進城,你不早去帳篷裏麵歇息,躺在這裏幹什麼?” “看星星張凱瞅著這個比他大兩歲的姐姐,沒好氣地答道。

“星星?星星上能掉下錢來?少看點!當心眼睛瞎掉”張凱不以為然,順手拔起一截草根含在嘴中。

“前些日子聽爹爹說,因為北邊的戰事吃緊,玉田州的雜稅又漲了張玉兒歎了口氣,順著張凱的目光瞅著天上的星辰。 “不過,若是明天集市上能多賣掉些藥草,娘親就答應給我換件新衣裳!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要是耽誤了明天的行程,定要你好看。”

“知道了”張凱將口中的草根吐出,不以為意地答道。 明日便是玉田州首府清水城一年一度的大集之日,如今城外的山野之上人頭攢動,玉田州所轄各縣的販夫走卒焦急地在此等待,期盼能夠早早入城,占據些利市攤位。

如今南武朝已經同北麵的北雲朝大戰三十餘年不分勝負,國庫空虛之下,南武朝的苛捐雜稅是一漲再漲,部分州縣甚至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情況。

張凱所在的氏族,世代以采摘草藥為生,攤落到他們頭上的雜稅也是逐年增多,族人的生活日漸窘迫。 這次進城除了賣草藥外,更重要的是拜見玉田州的大戶馬家,希望他們能給州牧大人遞些好話,減免些藥農的賦稅。 耳邊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他側頭看向那一處的火堆。幾個赤裸上身的男子,正在興高采烈的劃拳喝酒。中央那個渾身肌肉線條明顯的漢子,正是他的父親,張氏一族的現任族長-張希音。

“父親……”張凱苦笑了一下,狠狠攥起了地上的一把野草,“母親,你為什麼要拋下我?” 胡牧目不轉睛地盯著天上的星空,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都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哪怕他是族長的孩子也不例外。

六歲那年,娘親未留下隻言片語便從族中出走。父親得知消息,不顧族人勸阻,瘋一般地衝出了寨門。 父親這一走就是十年。 這十年間,他就像被人放養的牲畜一般,饑一頓飽一頓。族人有時看不下去給想些吃食,都被大娘用惡狠狠地目光擋了回去。 有流言說,他根本不是族長的骨肉,是不知來曆的野種,娘親的出走便是愧於見人。 “我恨你們!”張凱看著天上的星辰,淚流滿麵。

清晨的山脈,籠罩在一片晨霧當中,看起來亦真亦幻。伴隨著雄雞啼鳴聲中,城頭之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響。 進城了,山野之中的人群亂作一團,黑壓壓如潮水一般朝山腳的城門湧去。

給老子老實點,都過來這邊驗身門口執勤的守衛將皮鞭在空肆意揮舞,就像是驅趕一群即將入圈的羔羊。

張凱抖了抖身上的數個包裹,被人流裹挾著從高大的城門下湧進。 他費力的將大小數個包裹剛剛扛上肩頭,便聽見守衛大聲喝道:“那小子,你過來?” 張凱正茫然地看著一臉凶相的壯碩軍士,忽然眼前一花,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身側傳來。

一個身材瘦弱的書生,被一皮鞭抽在臉上,眉頭眼角鮮血淋漓,倒地哀嚎不止。 壯碩軍士白了一眼倒地的書生道:“老子叫你半天,你裝聾作啞,莫不是北麵派來的奸細?” 書生聽見此番話語,嚇得連連叩頭道:“軍爺,冤枉啊!人多聲雜,小人並未聽見軍爺呼喚。”

“你不是奸細?嘿嘿,玉田大集,哪個不是大包小包的到此買賣,你為何單單空著雙手?” 書生麵露難色,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席破舊的絹帕道:“軍爺,隻因家中老母病重,小人這才想將家傳寶物拿到集市上換些銀兩。” 軍士聽見是寶物,頓時來了興趣,他劈手奪過這絹帕細細觀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