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裏,夏旖是江白的遠房表親,可是,每當他努力回憶過去的時候,留下的隻是空白。光陰彈指揮去,而他卻像記憶被抹除了一般,又仿佛這段時光被人刻意掠過,如雁過留痕,藏匿蹤跡。

江白從小就懂事,跟奶奶出去在養雞廠打零工,1小時20,那滿廠雞毛和牢籠深深刻在江白心中,他不由心想,若以天地為籠,那麼所謂人則淪為家畜之類,豈不反抗哉?而人與家畜等同的物種於人的,豈非如神明般?人又拿何反抗?

雞場的髒臭和揀雞蛋的辛苦不用說,剛上初一的江白忍受了一切。殊不知,家中一位佳人,長發及腰,唇紅齒白,肌膚若雪,眼中金光流轉,正窺視這一切,並不時發出如鶯啼宛囀般的笑聲。

殘陽似血,江白坐在後駕駛上,身上散發著汗味和雞糞味,但想到可以給夏旖買好吃的,他又如傻子般咯咯地笑了。一回到家,他脫下一天的疲憊,美滋滋地洗了個熱水澡。

打開房間門,隻見空調打在16度,電視調在《花千骨》上,還有一位小調皮躲在被子裏,正用她那雙深情的眼睛注視著他。

鑽入被中,少女的體香撲麵而來,夏旖用胸膛抵住江白的臉,而江白感覺快要窒息了,但體內洋溢著的,是幸福感。江白向下爬去,似掙脫她的束縛,卻再度闖入夏旖的秘密花園,向下墜落……

他剛露出頭,便被少女溫暖的舌頭鑽進帶有腥甜的口腔,二者相互纏綿,忘卻了凡塵因果,世界隻為君而生。

又是一日辛勞,他匆忙回來,卻發現浴室中多了一道旖旎風光,口中吟唱道: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見。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江白在浴室口聽的出神,張開雙手欲拉開門一究其美,隻聽一聲驚呼:“此次作罷,下次與你共浴”我隻得暗自離開。殊不知,浴室中漫天星宿陳列其間,夏旖的身體正邁向透明,美眸泣汨,歎道:“夫君,並非妾身不隨,隻是這靈魂體隻能改變認知,不能真心相擁。況吾遺體正遭歹人相害,力量日益漸下,以秘法觀之,三日之後,必遭褻瀆。吾乃你的女人,必以死相報。而今以身化道,蝶夢紅塵,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待我身消道毀之際,伯是吾王歸來之日!”

金光閃爍,夏旖臉上如黑洞般的裂痕恢複如初,拉開房門,便投向江白的懷抱。與此同時,無數金絲連接在二者身上,金色能量從夏旖身上轉移到江白心髒部位,在那裏, 一顆金色的心在緩緩跳動,而虛空之中,紅色絲線似感應到什麼,正飛速彙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