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在我漫長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令人匪夷所思,以至於難以理解的事情。
還記得大概是去年暑假前的兩三個星期,我所厭倦的高中生涯即將畫上圓滿句號的時候,或許是一個月,也可能是兩個月。那是一個不到夏天的季節,天空時常飄灑著雨滴。
總之,我可能有些遺忘,畢竟,之前的我,行走在嘈雜的大街上,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我——一個高三學生,成績中等,長相屬於那種不需偽裝往人群一站就頃刻間銷聲匿跡,無人問津。
這就像我的名字,霍小青,咋一聽有些女性化,但其實真的,除了這點以外,非常平凡。我敢說,說不準你身邊就有什麼張小青,陳小青之類的人。
要說優點,可能就是化學好點,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堅持學習理科的重要原因。可在我們重點學校,像我這樣的人比比皆是,我也隻不過是平行班中稍微好點的,放在重點班不值一提。
但,那天。
那絕對是我有史以來最倒黴的一天。
考試成績發布了,看著其他人三五成群,而我卻孤零零帶著失落走在了通往家的路上。
似乎聽見了有人叫喊,但我置若罔聞。
周圍樹木窸窸窣窣作響,天上烏雲密布。
“似乎是要下雨了,得要走快些。”我這麼想著。
就這樣,我加快了回去的步伐,路上行人也漸漸稀少,鳴蟬的聒噪聲在耳畔回響。
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燥熱起來。
由於之前摸底考試,成績不是很理想,導致我的那天心情也變得煩躁不安,總感覺熱風吹過灌木叢的聲音不是如同帷幔間摩擦,而是像久未開啟的窗戶被拉開產生的巨大的噪音。
不管是多麼輕微的聲響,都會讓我疑神疑鬼,變得異常敏銳無比,加上天氣的陰沉,使我心情愈發起伏不安。風颯颯作響聲就如同我此刻感受上下波動。
可,這不是重點。
我發現,我來到了一個我從沒到過的地方。
啊,是的,甚至我可以說,我在這個城市生活那麼多年,沒有一刻會像我現在那麼驚恐。
一座墳場。
恐懼,在我心中蔓延。
我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糟糕,或者說是驚恐。
對未知事物的懼怕已經讓我無法懷疑其他。
這很正常,就像是你在家裏突然發現有一隻猛虎正張著血盆大口準備朝你撲過來。
為了讓各位能明白我的心情,我就把我猜測的自己的表現就這麼記述下來吧。
上眼瞼提升,瞳孔放大,嘴唇顫抖,持續時間遠超過4秒鍾。
不可名狀的恐懼感所導致的麵部表情變化。
右手戰戰兢兢地遮住了自己張大的嘴巴。
是的,這就是我此刻所有神態竭盡所能地呈現給大家。
在心理學上,你也能得出相同的結論。
總而言之,我在害怕。
這是一座從來不存在於這個城市的墳場。
天空,一兩滴雨水打了下來,隨後,便是傾盆大雨。
而我,絲毫沒有感覺。可能是當時我認為自己恐慌導致體溫變低失去了應有的感覺吧。
前麵,是一座座墓碑。
甚至在我麵前,擋住我的道路的,也是一座墓碑。
我不知自己那是心裏是怎麼想的,竟然因為過度的恐慌而沒有轉頭就走,反而是停留在了原地。
墓碑上布滿了極小的不知名的黴菌,但數量龐多,以至於交織成網狀從屋簷向下蔓延,青灰色的墓碑上,歪歪扭扭刻著字,幾乎是不可能辨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