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廣深藝術大學男寢,燈光早已熄滅。
明天沒課程,難得休息一天,有幾種顏料又要沒了,等明天吃完早餐就去藝術街逛逛吧。隻見老舊宿舍裏一個剪著小平頭,往下看,兩道濃眉下有著一雙堅毅有神的大眼,鼻直口闊,臉色略微有些發黃;身材消瘦,上身穿一件白色T恤衫,下身一條洗的泛白的牛仔褲的年輕人躺在床上自言自語道。
廣深藝術大學北邊藝術街一家美術店——老林,抹掉零頭唄,老顧客了,我從大一開始就一直在你這買。一個瘦高的青年說話的同時從兜裏掏出兩張皺巴巴的軟妹幣拍在收銀台上。
抹個屁!愛要不要!一臉橫肉的大光頭惡狠狠的說道。老林啊,你這態度可不行啊,進門都是客,懂不懂啊你!
美術店老板怒道:臭小子,要不是看老院長說你也是陳姨帶大的,這些年我能多少錢進多少錢賣你?敢少一分錢,腿給你打斷!
好你個老光頭,為了這麼點錢就不顧多年的交情!給,二百九十八,一分不少你!張道然把事先點好的鈔票一起遞給老板。
咦,這個黑珠子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送我了,老林。
老板正數著幾十張零錢,也不計較青年沒大沒小,沒好氣的說:行行行,好走不送。
這挺珠子不錯,大拇指粗,顏色非常深沉,油的發亮。給人一種深邃神秘的感覺,似乎要把人吸入其中。嘿,都不用拋光,回去穿個洞做成手串晚上拿到攤子上賣,張道然暗道
叭叭叭~!!!彭!!!撞到人了,卡車司機顧不上被方向盤磕的血淋淋額頭,著急忙慌下車查看,看到被撞的人的那一刻,腿腳一軟便癱倒在地,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不該開那麼快的、不該開那麼快的……沒人注意到,一顆浸泡在血裏的黑色珠子眨眼間消失不見。。。。。。。
啊,好冷啊,好餓啊~不對,我不是被卡車撞到了?怎麼感覺不到痛,而是感覺肚子餓?我不會是死了吧。還是做的餓死鬼?好虧啊!早知道早上就應該吃個茶葉蛋的~
張道然吃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眼前一雙能看見骨頭形狀的雙手,一個破碗,一件滿是補丁和破洞的長衣,遮不住瘦骨嶙峋的雙腿和一雙長滿老繭的腳掌。貌似還是個孩子,瘦小的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長開。
這是什麼情況?我沒死!還穿越了?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傑出男青年,肯定是有在番茄網站偷偷看過網絡小說!豬腳重生穿越而來,散發王八之氣,各路英雄豪傑納頭便拜,一路開掛,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咳咳,想遠了~
嗯?這開局一個碗,難道我姓朱?臥槽,能不能不要開局就是地獄模式啊。比我上輩子還慘,至少上輩子在黨的光輝下還能吃飽飯。
不對,趕緊看看有沒有最重要的一個零件,別是連朱都姓不了!
張道然抬起頭,盡量不讓眼淚掉下來。喜極而泣啊,還好帶把啊,姓朱有望啊!做乞丐也要挑個有前途的乞丐做,哈哈哈哈哈~~
那小乞丐不會餓瘋了吧,看自己那玩意,又是哭又是笑的。真是個可憐人,這世道,唉~周圍的人一時議論紛紛,周遭的人大多冷漠,畢竟連自家都顧不上,何況一個非親非故的人。這時一個穿著黑青色長袍的老者走到小乞丐旁邊往他破碗裏放了一個窩窩頭。謝謝您哎~您真是個活菩薩!
張道然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窩窩頭往嘴裏塞,抬頭深深看了一眼老先生,似乎要把他記在心裏。老先生皺著眉頭看著小乞丐胡言亂語~心想,這娃兒真餓瘋了?試探的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張昭然呆呆看著老先生說著自己完全聽不懂得話,懵了,臥槽,不會吧,這不是曆史上的古代?還是古代講的官話是某個地方的方言?又或者老者講的是方言?
青袍老者見小乞丐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好似聽不懂大鈺朝的官話~又試探的說了當地方言,結果小乞丐眉頭更深了。搖了搖頭正要抬腿離去的時候,小乞兒卻用手輕輕的捏住老者衣袍邊角,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然後雙手做斧狀,模仿著劈柴的動作,又手舞足蹈的表演了一番洗衣做飯挑水的動作後,伸手指了指碗,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便用滿懷期待的眼神靜靜的看著老者,
老者一愣,隨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癡兒,原來是聽不懂話~不是瘋癲之人,天不絕我張家~
伸出手握住小乞丐髒兮兮的小手說道,那你以後可是我張家的人了,跟我回家吧~
張道然似懂非懂的站起身來,任由老者牽著他離去,臨走前也不忘帶走他的那個小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