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男友老羅的第一次見麵,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的開始。
那一年,過了前三天的“媽媽寵”生活,開始了剩下的“媽看嫌”的寒假生活。
我也在家徹底擺爛,三天不梳頭發,五天不洗油臉,七天不出家門。
而我媽天天精心打扮過後,天天不著家,去小廣場看廣場舞,走公園裏的小山丘,出去買個菜都要走離家更遠的超市買。
比我這個妙齡少女還要有青春活力。
我窩房間床上,對買菜回來的我媽吐槽:“這超市和那超市賣的同樣的紅富士蘋果不一樣甜是怎麼滴,非得到更遠的地方折騰。”
我媽很嫌棄我:“就是不一樣的甜,遠一點的超市走過去當運動了,勞動過後的果實就是格外香,你這種已經發黴的人是不能有這種感受的。”
我媽總有理!
“而且,”我媽意猶未盡:“遠一點能遇到更多人,也許我就遇到未來親家母呢?幫你偶遇個男朋友回來。”
“媽!雖然我快畢業了,但是我還是沒有畢業不是嗎?您急啥呀!”
“我不急,大學四年沒見你提到過一次有男朋友,我這不是怕你那個不正常嘛。”
我從床上跳起來,衝到客廳。
這絕對是我窩回家這麼久,運動量最大的一次:“那個不正常?哪個不正常?!怕不是我理解的那個?媽,您接受的思想這麼博大的嗎?您都在外麵聽的啥亂七八糟東西!您說啥不正常?我正常!絕對正常!”
“別激動別激動,我這不是合理懷疑嘛,你回來就沒論過男朋友啥的,都二十好幾了都,我像你這麼大,你都一歲了!”
“媽,時代不一樣了!不能湊合。”
“說得好像我和你爸是湊合一樣,現在不也過得還可以。”我媽一邊嘀咕一邊洗了塊抹布——遞給我:“去,把屋裏看得見的桌子椅子窗子全擦一遍,都落了一層灰了也不知道擦擦。”
我氣結,合理懷疑,我媽就是故意激我,讓我跑出來,好分配個活給我。
我媽轉身回進廚房切臘腸,頭也不回地補一句:“沒擦完,沒飯吃!”
我……
但事實證明,男朋友不是靠故意走更遠的超市製造偶遇來的,所有的好運偶遇都是靠緣分的。
隨著離大年三十越來越近,周圍的年味越來越濃,盡管市區小區內不讓放鞭炮,但是還是能隱約聽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鞭炮聲,還有空氣中淡淡的硫磺味,可想而知,周圍的鄉鎮到底有多熱鬧。
我媽對我窩家裏發黴的擺爛生活已經忍耐到極限,警惕的我,估摸著我媽的忍耐度,深刻意識到如果我再繼續這樣搞下去,也許,這個年,我會過得,非常“難忘”。
於是,在我媽再一次問我要不要出去的時候,立刻狗腿地取出外套帽子啥的,穿戴整齊,陪我媽出去買菜。
我那個時候的外形,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我那段時間很認同顏色和諧的穿搭,其實就是簡單粗暴地全身一個顏色(好學生不要學我,年紀小,不懂事,把土當時尚)。
當天我是什麼顏色的呢?對,綠色。
我因為在家圖舒服,穿的一條寬大的綠色校服褲子,出門之前怕冷,在裏麵套了一條很厚的肉色保暖褲。
翻了翻衣櫃,翻出一件墨綠的肥短羽絨服,戴了一頂介於淡藍又淡綠的毛絨帽子(對,我已經三天沒洗頭了),就是沒有綠色的手套了,隻有一雙外婆給我勾的玫紅色針線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