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幹,想偷懶,老子抽死你!還當你是什麼金尊玉貴的大少爺呢!”
沈家乃金家姻親,沈嬌又在宮內出了那檔子事情,沈府滿門獲罪於帝王,如今雖保下一條性命,可卻被奪爵抄家,流放西北苦寒之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到這裏不久,眾人皆知他們是害死罪魁禍首的姻親,本來周圍的善良淳樸之人都變成了刁民,看上去恨不得生啖其肉似的。
沈辰逸之父沈道終是沒熬住流放路上漫長的顛簸,到了西北不久,他便撒手人寰。留下的除了沈辰逸,便是隨著他來到西北的陳氏、金玉煙以及林晚。
幹了一天的活,沈辰逸雙手的水泡破了再長,長了再破,血水混著汗水流下,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及至家中,看著冷鍋冷灶,沈辰逸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終於爆發:“金玉煙、林晚,你倆一天天在家飯也不做,究竟在等什麼!”
“喲,世子爺還有心氣罵我呢?”金玉煙淡淡掃過沈辰逸的麵容,翻了一個白眼,氣的沈辰逸破口大罵:
“你還敢說,要不是因為你們金家,我沈家如何能落到今日的境地?”
“我呸,咱們是一丘之貉,誰也別說誰,你們沈家內裏都爛透了,還敢把自己的破鞋妹妹獻給皇上,真是禮義廉恥都丟到狗肚子裏去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沈辰逸被人踩中了痛腳,臉色漲的通紅,他暴躁的就要上手打金玉煙,卻不料她手中抽出了一把一尺長的鐮刀。
“不敢了?欺軟怕硬的玩意,不是要打我嗎?你來呀,老娘早就不想活了!”
看著沈辰逸臉上青紅交加,金玉煙隻覺心中快慰:“父親、母親、哥哥姐姐都走了,要不是禍不及出嫁女,我也留不下這條命。不過我也不想活了。”
說到這裏,她冷哼兩聲:“不過我不活也不能讓你好過,當年真是瞎了眼,從垃圾堆裏翻了你這個人渣出來。”
“不過。”她話鋒一轉,語帶快慰:“就是你身邊那個賤人也離你而去了,一個小賤人都不願意和你生活,你說你這個人得多失敗。”
聽到她這話,沈辰逸不由一愣:“你說什麼, 林晚怎麼了?”
“喲,你還不知道呢?”金玉煙麵上的不屑之色更甚:“那小賤人受不了這生活跟人跑了,你娘拉著不讓他走,那野男人還把你娘打成重傷,如今就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著。”
“什麼!”突聞這一變故,沈辰逸整個人如遭雷擊,他不由踉蹌幾步,轉身跑去了陳氏的房中。
“對啦,林晚那姘頭是個殺豬匠,林晚走時說你是廢物,跟個殺豬匠最起碼還有肉吃!”金玉煙喊了兩嗓子,見沈辰逸應是聽見了,這才緩了緩,施施然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沈辰逸一進陳氏的屋子,就見骨瘦如柴的陳氏躺在床上,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