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席進了屋,沙發上林琪還坐著,眼尾有點紅,明顯剛剛哭過。他沒有管這麼多,讓許雲葉進了裏間。當然,林琪也是被請出了房間。
審訊室裏的燈驟然又亮了一盞,許或還是低著頭,看不清聲色,但周遭頹然的氣息都昭示著此刻他並不好過。
“許或…”許雲葉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拖拉椅子的聲音不小,夾了一絲許或的嗤笑。
他抬頭看向許雲葉,黑眼圈嵌著的紅眼睛,像從地獄裏來索命的惡鬼,“怎麼,來看我笑話的嗎,好女兒~還是說,有什麼是要和爸爸交代的嗎?哦~難道說,你想清楚不搞同性戀了,回頭是岸~嗬~”
許雲葉捏了捏拳,忍住想打他的衝動。她也不指望狗嘴裏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許或…媽媽的事,我知道了。”她說的隱晦,但許或聽得懂。
許雲葉的媽媽……哦~陳、陳念希啊~好久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呢,“人不是死了嗎?怎麼,發現她還活著?發現她還在外麵鬼混是嗎?哈哈。”許或瘋瘋癲癲的,陳念希早就死了,他的話無非就是惡心人的。
他這麼篤定,當然是……
許或的臉色一變,懶散的神色也收了起來,隨即惡狠狠的看向她,當然,也怕許雲葉是詐他的,說話也留了幾分心眼,“葉子啊,人死不能複生,你今天來找我又關你媽媽什麼事呢。”
王席發現了話題裏的不尋常,暗暗叫人下去調查陳念希,眼神緊盯著許或,怕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許或,你自己清楚的,”許雲葉也不怯場,回望他,“媽媽的死。”最後一個字她說的很輕,許或瞧見唇語。要不是手銬死死勒住了他,他說不定要揮拳了。
用力地喘了幾口氣,他平複了心情,手上的青筋也消下去,隻是勒痕還在。
“證據。”
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他突然就覺得乏力了。證據?嗬,還會有誰會有證據呢。至親至傷。
“你走吧,我不想同你們講話了。”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一副自便的模樣,許雲葉看得牙癢癢。
見狀,王席敲了敲門,“許小姐,就到這兒吧。”隨便打量許或,“許先生,恐怕您還要在這裏待上兩天,您放心,公安會給出一個公平的。”
許或沒有說話,許雲葉沉默地走出審訊室。此行並非一無所獲,但她還是沒有從許或嘴裏敲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許或自私自利,記得的,隻有自己的東西。
等許雲葉出去的時候,林琪已經調整好狀態了,還補了口紅,完全看不出剛剛哭過的模樣。和許或倒是虛偽得格外般配。
“走吧。”她上下看了許雲葉兩眼,就朝車走去,根本是把許雲葉當成免費的司機而已。
要說她對許或沒有什麼感情嘛,那倒也是假的。相比於其他男人,許或算是大方的了,至少在金錢這方麵沒怎麼虧待過她,結了婚以後也是房車具備,雖然她自己不會開車。
隻是,如果許或真的一倒,自己還能跟他不成?總得找點後路嘛。她瞧見許或不還是很在意他這倆孩子的嘛,話裏話外都是讓他們依附他,然後給他們錢。
想到這兒,林琪就忍不住磨牙。如果自己和許或有一個孩子,那財產的事還會少嗎?雖然不多,但她知道,如果有個孩子,許或肯定會偷偷留一點兒,也不少了。
至於孩子……他在裏麵,誰知道呢~
可回想到剛才在審訊室裏許或的眼神,她又忍不住犯雞皮疙瘩。
她和許或說自己懷孕了,“一個多月大,原本是要三個月左右告訴你,給你個驚喜的,誰知道,嗚嗚~”她捂麵,好似真的很哀傷。
“真的嗎~”許或這才將目光轉向她,幽幽的,像森林裏的狼,下一秒就要咬斷她的脖子。
“真的。”林琪點頭,說了這麼久,聽到孩子才有點反應 她在心底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嗬嗬。”許或笑了兩聲,很幹,“知道了,我知道了。”
翻出口紅,林琪又勾勒自己的唇瓣。輕輕一笑,這錢,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