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疏的事情還沒有過兩天,他就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裴卿禮“繼續去糾纏楚嫚,等他到二十歲的時候,他就用她的男朋友強迫她和他結婚。
結婚後,楚嫚一共和她的男朋友逃了八次,裴卿禮抓回去七次,第八次失敗了。
再見麵就是今天。
楚嫚被她的男朋友用來威脅裴卿禮把名下的公司轉給他。
在接到電話的時候,裴卿禮明明是心靜如水,但還是身不由己的來到了這兒,然後又身不由己的為楚嫚擋了槍。
這很不合理,他明明應該恨死楚嫚了,恨她讓自己失去了時疏,恨她讓他沒有見到時疏的最後一麵。
留給他的隻有一張的照片。
在遇見楚嫚之前,裴卿禮和時疏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她經常在課後奔向他的懷裏,然後把書包扔給他。
她帶著笑,一如既往的穿著自己最喜歡的紅裙,頭發被隨意的紮成一個馬尾。
裴卿禮覺得自己仿佛一抬手就可以感受到飄逸的頭發從自己的指尖而過。
明亮的雙目如一泓清泉,在陽光的照耀下,眼尾的淚痣越發的漂亮,白皙的臉頰也更加的嬌豔。
而下是分明的鎖骨,美豔又性感。纖細的身子仿佛就要隨著風而去,但仔細一看又不缺力量。
隨著時疏越來越近,裴卿禮清楚的看見了,她抱著的是一束黑色的玫瑰。手腕上的手鏈若隱若現,當陽光照在上麵時,熠熠生輝。
裴卿禮將視線下移,落在時疏赤著的腳上,腳腕上纏繞著一個銀色的鈴鐺。
鈴鐺隨著時疏的腳步發出清脆的響聲,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越來越近的時疏仿佛是從天而降的仙女,來拯救這可憐的凡人。
不,應該是從山間來蠱惑人心的精怪,也是來指引相思入骨的情人。
“疏疏”
裴卿禮看著眼前的人,顫著手,想要撫摸上她的臉。
他看見了,看見時疏牽上了他的手,帶著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臉上。
“裴卿禮”楚嫚看著眼前的男人舉起手,趕緊拉住。
她感受著他在她的懷裏一步步降低體溫,看著他的眼裏的光逐漸渙散,不具有往日銳利的眼神。
“不,裴卿禮,裴卿禮,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楚嫚就像是不能接受一般喃喃自語。
隻是此刻的裴卿禮被時疏拉著向前奔跑,他們停在了花叢中,如蝴蝶般翩翩起舞,就像那年一樣。
好景不長留,時疏的身影逐漸透明,就像是美好的珠寶失去了光彩一般逐步消失在了裴卿禮的眼前。
“疏疏,疏疏。”
“疏疏。”
裴卿禮奔著時疏消失的遠方而去,隻是仍然不見時疏的身影。直到不再見時疏的一絲身影。
他無力的立在原地,隨後跪倒在地。
往日被細心打理的頭發耷拉在額頭,被人所稱讚的挺拔背脊也漸漸彎下。
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擋住了他的眼睛,一眼望去隻能看見泛紅的眼角和滴落在俊朗臉上的淚珠。
此刻,他就像是立於九天之上,無所不能的神明失去摯愛一般,隻留下一副空殼。
但隨後,他站了起來,帶著一如既往銳利的眼神,掃視周圍。
“疏疏,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
他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四周轉著,無從下手。
不稍片刻,他帶著僅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開始從原地拔這些過去美麗無比的花朵。
不過,如果我們向他走進一點,我們可以聽見他再說:
“疏疏,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一下就可以。”
隨著時間流逝,其中的聲音也越發低啞。
但裴卿禮仍舊不知疲憊的機械努力著,不知過了多久,無盡的花叢也被劃出了一個口子,就像是千丈的沙堤逐步被蟻穴攻破。
裴卿禮的手指不複以往般漂亮,如今隻有滿手的血跡和劃痕。
終於,這無盡的折磨中傳來了除裴卿禮發出之外的聲音。這就像是神跡降落人間,為他帶來了希望。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