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能喂狗(1 / 1)

寧國府後院最後一個小破屋子,如果從外麵看,甚至都覺得不如柴房或者雜物房。

秋風吹動窗戶,屋內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破被中伸出一截瘦的皮包骨的手臂,努力撐起身子。

喬婉霜靠近窗戶,外麵一片蕭瑟,她抬手把窗戶卡緊了一些,不至於響的厲害。

秋末,馬上就入冬了,喬婉霜又走回床邊坐下。

喬婉霜很清楚自己命不久矣了,當初的三十鞭子,加上撲麵而來的各種噩耗,她早已經身心俱疲,也沒什麼繼續活下去的念頭了。

哪怕是在後院最後一間小破屋,喬婉霜也能聽到前麵的鑼鼓喧天。

是啊,今天是趙昕舞抬正妃的日子,寧恩宗那麼愛她,必然是要給她風光大辦。

喬婉霜也睡不下了,走了幾步就到了屋子另一頭,一張破桌子上擺著一個沒有蓋的茶壺和一個木杯子。

喬婉霜已經在這兒住了快一個月了,早就習慣了,寧恩宗沒有斷了她的糧,不然怎麼也活不到現在。

喝了水,走出院子,已經是傍晚了,但是依舊能聽到前院的熱鬧。

寧恩宗差了兩個帶棍的侍衛看著她,整的好像她現在還能做什麼一樣。

隻是站了一會兒,喬婉霜便覺得乏的厲害,回屋繼續躺著了。

喬婉霜做了夢,夢裏她剛嫁入寧國府,寧恩澤牽著她的手,兩人看著對方笑的都很溫柔,眼裏仿佛也隻有對方。

嘭——

門被踢開,喬婉霜從夢裏驚醒,隨後苦笑了一下:難不成自己心裏還念著他能來看看自己?

喬婉霜抬眼,是趙昕舞,她怎麼來了。

趙昕舞不愧是盛京最有名氣的女子,媚眼如絲,哪怕穿著端莊的嫁衣,可是舉手投足中都透著一股子媚勁兒。

“喲,你睡的倒是挺安穩。”趙昕舞環顧了一圈室內,嗤笑。

“你來幹嘛?”喬婉霜坐在床邊,直勾勾盯著趙昕舞,她恨透了這個女人。

“今兒我跟恩宗大喜的日子,想著姐姐好歹也是曾經的寧王妃,怎麼說,也得來敬一杯啊。”趙昕舞話音一落,一個女使就端著酒進來了。

盤子上隻有一壺酒,一個酒杯……

“你大婚之日鬧出人命不好吧。”喬婉霜臉色蒼白。

“有什麼不好,你也知道,寧王還沒休了你,已經是仁慈,但是你若不死,我這正妃的位置,始終是要被外人念幾句的。”趙昕舞倒了一杯酒,拿了起來。

“你也不想你愛的寧哥哥被外人按一個寵妾滅妻的名頭吧。”趙昕舞遞上酒杯。

“你放心,劇毒,不痛苦,這可是我難得對你的善心了,可別不知好歹。”趙昕舞把酒杯一把塞進喬婉霜手裏。

喬婉霜看著酒杯,透明的酒映襯著她蒼白的樣子。

喬婉霜一笑,隨後把酒杯一扔:“愛他?我早就不愛了,他有汙點又如何,我巴不得這寧國府和我一起死。”

“你!”趙昕舞眼中冒火……

趙昕舞怎麼會覺得她還愛寧恩宗呢?怎麼會輸在這麼傻的女人手裏?

喬婉霜感歎:“從她立你為妾,並且為了讓你能當上側妃就滅了我喬家的時候,我就不愛他了,你怎麼會覺得我還愛一個殺我至親的人?你可真夠蠢的。”

啪——

趙昕舞一巴掌扇過來,喬婉霜被扇的頭暈目眩,今日寧恩宗抬妃,後廚根本沒空抽人給她送飯……

喬婉霜還沒反應過來,趙昕舞已經拿起酒壺衝了過來。

趙昕舞揪住她頭發,疼痛使得喬婉霜不得不抬起頭。

冰涼的酒直接灌進她的嘴裏,不再是一杯,而是整整一壺毒酒。

喬婉霜甚至能覺得毒酒在燒灼她的臉,她的舌頭,她的喉嚨,最後她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在被腐蝕,被燒灼。

一壺酒倒完,趙昕舞還不解氣,甚至甩了甩酒壺,她是一滴不想浪費啊。

趙昕舞鬆手,喬婉霜滑落到地上。

喬婉霜隻覺得就連要死了,都還被她騙了,這毒酒,明明就很痛苦。

喬婉霜視線越來越模糊,隻能模糊看到趙昕舞往外走,說著找個荒郊野嶺把她喂狗。

喬婉霜意識也散了,最後想的是:我這毒肉,喂狗怕是不太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