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都是同學嘛,再說了,禦也不是故意的…”
他那兩隻異常白皙幹淨的手掌連連晃著,聲音溫吞吞的,卻是很難讓人信服。
果然,講廳裏的氣場風暴更加洶湧了…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讓人火大的啊!!要真是故意的話,勞資早就光明正大揍扁他了…”
“那個誰,給我閃開,別想再護著他!”
禦低下頭,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是無用,下午的實戰課不堪設想。
一向主張溫和教學的安德爾教授深深吸了幾
口氣,緩緩掏出上衣兜裏的懷表瞅了瞅,如釋重負般敲起了桌子。
“安靜,安靜一下,這位同學…唔,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男生的眼睛眯的更彎了,“請叫我羅蘭,安德爾教授。”
“唔,還有幾分鍾就下課了,羅蘭同學,你帶禦同學先出去吧,還有…”
他很努力地做出非常嚴厲的表情,
“禦同學,我希望你盡量收斂一下,上課時間不要開小差!不要再去影響其他同學。”
教授轉過身開始收拾講台,嘴裏卻在小聲念叨:
“至少不要在我的課上吧,這個月都已經第二次了…這個小子,不知道這種課堂事件已經被樂文院長正式列入導師獎懲標準了嗎?我這月的獎金眼看就泡湯三分之二了啊!我還準備入手莉莉絲小姐伽羅演唱會門票呢,那可是泛大陸真正的治愈之光啊,就連外圍的站票都要百枚藍晶幣,還是隻能看到大屏幕那種…”
中年教授肉疼地咂著嘴,目光下移,突然停留在自己的懷表上。
“唔,說起來這塊表也有幾百年曆史了,應該勉強算件古董吧,如果去當掉的話…”
安德爾教授雕塑般頓在了講台上,很嚴肅地考慮起某些選擇的必要性…
而在講台下方,一大波紙團水筆與類似物體彙成的“槍林彈雨”呼嘯而來,目標直指禦所在的角落,附帶著男生們毫不掩飾的怒氣。
“啊呀呀,禍水!男人公敵!吃我的正義之錘!!
”
禦習慣性地將書本頂在頭上,默默地收拾起桌子,不過來襲的“炮彈”體積越來越大,越來越不知名,一旁的羅蘭見勢不妙,飛一般拖起禦,幾個箭步衝出了講廳。
這番動作同往常一樣,果然如幹草間投下的那點火星,失去理智的男生們蜂擁而出,伽羅學院初等部的又一次校園暴走開始了…
禦和羅蘭身體看似單薄,速度卻是極快,幾次急停急轉之後,兩人身後隻能吃灰的“跑男團”便失去了目標,卻依然帶著怒火和喧囂繼續追去。
在禦衝出講廳的時候,講廳窗邊的古槐樹上,一陣微不可聞的悉悉索索聲同時響起,枝椏微晃間便已消失。
講廳裏的女孩子們此時才不會關注跑男團們過剩的雄性風貌,她們中的大多數早已聚攏在肩負留影重任的女孩子身邊,圍觀著新鮮出爐的幾段影像,關於古槐樹之前或許存在過的那點聲響,隻有極少數幾位女孩子有所察覺。
一位身材微胖的女孩手捧胸口,軟軟靠在旁邊人懷裏,像要暈倒似的,誇張的神情很是可愛。
“禦之憂鬱,禦之羞澀,禦之尷尬,禍水影像一次更新了三章呢…”
她身邊的女孩兒使勁點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蕩漾:
“嗯嗯,有偷拍,有特寫,有情節,有對白,關鍵是還有聯想,話說這回的影像絕對是史上最佳!不過還是蘭欣這版質量更好一些,不愧是傾注了愛情才能
獲得的心血之作!”
“討厭啦你!”懷中的蘭欣馬上抗議起來,肉嘟嘟的臉蛋上紅霞滿滿。
“呼呼,真想帶回家養起來呢…”
有位鐵杆影迷十指並攏,不自覺間吐露出心聲。
身邊同伴嬉笑著撞了撞她的肩,打趣道:“喲喲,忍了兩年,終於忍不住啦?”
這名妹子也是豪放,青澀不失嫵媚的眼神斜斜一勾:
“哦,嗬嗬~~難道你不想?”
“…哼!那還用問嘛,不過真的好奇怪,禍水影像我看得越多次,就越覺得好遙遠,好生憂傷的感覺…”
“是呢,我也是這樣的,說起來那麼多份禍水影像裏麵,我還是最最喜歡禦之開心啊,溫暖得有如水晶,都能聞到晨露的清香…若不是……”
若不是什麼,這位女孩子卻是住了嘴,遺憾地搖了搖頭。
“……禍水影像還是收藏吧,帶回家什麼的,不現實啦。”
“蘭欣,留影我要一份…”
“我也要我也要,每個都拷給我…”
女孩子們瞬間又嘰嘰喳喳起來。
這個時候,講廳中央一位戴著黑色寬邊眼鏡的女孩子整理好了書桌,來到少女們身邊,她拍了拍手掌,淡淡道:
“好了好了,花癡們,這個世界有多麼危險,我想不需要再提醒你們了吧,實力大於一切!”
女孩的目光仿佛不經意間掃過禦的座位,微微頓了頓,然後伸手推了推略顯平直方正的鏡架一角,補充道:
“絕大多數情況下…”
女孩子們
這時才安靜下來,卻又開始異口同聲撒嬌。
“知道啦,湘湘長官…”
被喊作長官的姑娘腰肢挺直,美腿修長,小麥色的肌膚下很有力量感的肌肉若隱若現,卻又顯得非常苗條,她就這樣沉靜地站立著,氣場十足。
“還有,你們若有他十分之一的努力,也不至於到今年才成為初級職業者了!”
“知道啦知道啦,他是基礎狂魔的嘛。”有少女嬌嗔道,
“湘湘隊長,我的虎撲戰技總是凝不了形,您要指導我一下啊…”
“還有我還有我,我的初級閃電術控製不了哇,昨天連自己的裙子都給弄壞了…”
湘湘長官習慣性推了推眼鏡,道:
“明白了明白了,現在,先去吃午飯吧。”
在一堆女孩子的簇擁中,這場不定期爆發的課堂事件,終於告一段落。
剩下的少數正常學員們,還有一臉糾結又仿佛下定某種決心的教授,也陸陸續續離開了。
空蕩蕩的講廳裏,還可嗅到些許萌動的少女情懷,如詩、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