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醒來時,南淺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蒙著,嘴巴裏也塞著類似布條之類的東西。她嚐試著動了動,發現手腳被結結實實的捆著。
耳邊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幾個男人在喘著粗氣,他們似乎是剛結束劇烈運動。
緊跟著就聽到其中一個男人出了聲:“我們把這小子揍這麼慘萬一陸濤不認賬怎麼辦?”
“怕什麼?老板說的是給活的,不打死就行了。”緊跟著是個稍微狠厲深沉些的男聲。
“哥,那這丫頭片子怎麼辦?打女人不好吧?”
“這是南家的丫頭也不能留,等夜深了悄悄處理了就行。”
……
小子?怕陸濤不認賬?還……不能留她?
南淺醍醐灌頂,明白了這些人話裏的意思。這些人想利用陸之堯威脅陸濤什麼,而要除掉是因為她是南家人。
她後背不禁發涼,心底除了恐懼還有擔心,從剛才那男人的話裏不難猜測陸之堯傷得不輕。
她試圖挪動身子找到陸之堯的位置卻怎麼也動不了,隻隱隱聽到了身旁因疼痛而發出的輕咳聲。
越想越惶恐,心髒如同火燒一般熾熱,她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淚水打濕了蒙在眼睛上的不知名物品。
“別……別哭,我沒事。”
下一秒耳畔響起了熟悉的嗓音,與此同時帶著絲絲溫熱的掌心觸上了她的臉頰。
是陸之堯,他話音微顫,聽得出來他是硬撐的。
南淺嗅覺還算靈敏,早在陸之堯摸她臉頰時她已經聞到了血腥味。
這家夥自己受傷了居然還想著安慰她,他一定快要痛死了,可還是硬撐著想讓她安心。
她眼淚流得更凶了,不是害怕,是心疼某人,他總是這麼不顧惜自己。
陸之堯本想替她解下眼睛上的禁錮讓她自在些,看了眼自己狼狽的樣子和這一身傷,他收回了手,轉而隻是扯下了她嘴巴裏的布條。
他不想她看見這樣血腥的場麵,不想她的記憶裏留著汙穢。
“陸之堯你怎麼樣了?我知道你一定傷的不輕,別騙我。”南淺說話時已然哽咽得很嚴重。
陸之堯閉了閉眼,痛勁兒緩過去才開口:“皮外傷死不了,別擔心。”
“可是你明明……”
啪!
啪!
啪!
拍掌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不錯不錯。不愧是陸濤那老狐狸的兒子。倒是有幾分骨氣。”
男人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嘲諷式的拍著手掌。
這聲音……
這聲音南淺永生不忘,這不是正是當年法庭上指認南錚的那個聲音嗎?是蘇康則。
可蘇康則陸濤一丘之貉,如今怎麼會拿陸之堯來威脅陸濤?
“嘶。”陸之堯扶著左臂輕哼了聲,挪過去微倚在那隻破舊的箱子邊才繼續開口,“怎麼?你跟陸濤合作失敗準備撕破臉了?我還真挺好奇陸濤怎麼刺激你了?”
“哈哈。”蘇康則不怒反笑,仿佛在自嘲,“陸濤果然什麼都沒告訴你,他算盤打的倒是挺精,想害我還想把他兒子摘幹淨了。”
害他?摘幹淨?
“你……什麼意思?什麼摘幹淨?”從蘇康則的話裏陸之堯猜出了七八分意思,可耐不住心底的執拗,還是想再次確認。
這些年他恨陸濤是真的,可心底終究抱著一絲僥幸,希望自己恨錯了人。
“陸濤到底是疼兒子啊!”蘇康則感慨之餘蹲在陸之堯跟前,挑釁式地在他臉頰上拍了拍,“你那好爹假意策反蟄伏多年打著聯姻幌子收集證據,居然夢想著扳倒我,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最看重的兒子和他費盡心思護著南家餘孽,竟都落在了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