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舍與不舍(3 / 3)

鑫冷鬱背轉身,朝外蹣跚走去,夕陽映照,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

七日後。

鑫薇薇醒來已有三日,得知鑫冷鬱為救自己而死,悲切萬分,後覺事有蹊蹺,便去質問鑫含媚為何要下毒於自己。

鑫含媚心虛之下,道出原委:“這都是父親安排的。”

……

三月後,黎門姥姥又來訪,說是來鑫家交流醫術,有一大半卻是為鑫薇薇而來。三年前,黎門姥姥偶遇鑫薇薇,甚是喜歡,想收為關門弟子,可鑫直一直不肯,鑫薇薇雖心有所向,卻也不敢違拗父命。幾年裏,黎門姥姥來了不下三次,有意無意提起收鑫薇薇為徒,鑫薇薇都是違心拒絕。

這一次,鑫薇薇卻顧鑫直反對,執意拜了黎門姥姥為師,而後隨黎門姥姥去了黎門修行。去了黎門後,鑫薇薇偶有回家。

……

又五年,抑鬱得症一直臥病於床的鑫薇薇母親聲明垂危,這個軟弱了一輩子的苦命女子臨終前獨叫了鑫薇薇在身前,說了一句“走吧,以後不要再回來了”,帶著對小女兒的最後一絲眷戀和擔憂離開了人世。

二叔走了,母親也走了,最疼愛自己的兩個人都離開了人世,鑫薇薇直感覺天都塌了下來。

這個家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眷戀的了。

守完三七孝後,鑫薇薇便不顧鑫直的反對回了黎門,從此再沒回家。

……

又五年,鑫家三天兩頭派人來叫鑫薇薇回去,說鑫薇薇年已二十,該談婚論嫁了。

鑫薇薇不堪攪擾,邊告別了師門長輩和師姐妹,獨自去了北林雪原菜藥。

……

北林雪原玉莽峰。

玉莽峰高逾三千仞,山腳偶有植被,山頂已是寸草不生,更不會有什麼藥草。不過在雪原上呆了月餘的鑫薇薇卻因無聊或者說好奇常爬之。

這一日,鑫薇薇又帶了幹糧上了玉莽峰。快到山頂時,鑫薇薇也感力盡,便找了塊避風的地方吃了點幹糧。吃了幹糧,修整片刻後便慢慢朝最高點爬去。

山頂有塊平地,鑫薇薇剛探出頭,卻發現平地上竟然有個身影,身影背對鑫薇薇麵朝一座凸起的雪包,顯得有些孤單有些落寞。

身影似在喃喃自語,寒風嗚嗚吹過,顯得有些詭異。

鑫薇薇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卻不敢做聲,偷偷瞧著身影的一舉一動。

身影卻隻是輕聲說著話,一動未動。

鑫薇薇看得有些出神,她忽然不自由想起了二叔,想起二叔在二嬸墳前獨自吹著笛子的樣子。

想到這裏,鑫薇薇忍不住一聲歎息。

“誰?”身影回轉身子問道,長發隨風飄搖。

鑫薇薇一驚,想轉身,卻一腳踩空,直墜而下。鑫薇薇伸手亂抓,隻是山頂積雪堅如石,滑如冰,她怎麼都穩不住下墜的身形。

正自鑫薇薇慌亂加有些絕望時,一隻手穩穩地抓住鑫薇薇。手的主人麵帶疑惑看著鑫薇薇,眼神卻分明讓人感到一絲溫暖,他的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彎如缺月的小刀,刀把翠綠,刀鞘雪白,刀身有一大半插進旁邊積雪,承載著二人的重量……

……

往事種種,恍若隔世,卻依稀就在昨日。

鑫薇薇輕輕撫mo著竹笛,忽然想起自己當初離開鑫家的時候,又為什麼會沒帶上這支竹笛,這可是二叔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

為什麼會把它留下?為什麼當初心裏暗暗發誓再也不回這個家,卻還是跟著大哥回來?

走吧,走吧,再也沒有什麼好眷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