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梨月似在思索著什麼,低頭垂眸,一直沒有說話。
突然,他拉住正準備往前走的方無意,鄭重其事道:“你剛剛為什麼不喚我阿月。”
因為慣性,方無意被這一扯後背直接撞上了梨月的胸膛。
“啊?”方無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懵了。她仔細回想剛才自己說的話,思索良久,解釋道:“剛剛師姐可能不認識你的名字,叫全名好分辨一點。”
第一次談戀愛的方無意是真的不懂,需要一直喚阿月嗎?
“那也要喚阿月,一直,時時刻刻,都要喚我阿月。”
方無意呆愣:“這樣的嗎?”
“那,”方無意轉身,抬頭望著梨月,眨巴著清澈的眼睛,“阿月。”
梨月呆怔在原地,肉眼可見的身體僵硬,看不見的耳後根發紅,結結巴巴開口:“好吧,下次要記住。”
“嗯,一定。”方無意乖順地點頭。
等緩過來,方無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與梨月的距離有多麼近,麵上一紅,慌張地退後幾步,拉開距離。
太近的距離,會讓她無所適從。
山風輕起,幽靜的小徑上,白衣少年與青白色衣袍的少女相對而立。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絞著衣袖,臉頰微紅的少女,眼裏滿是寵溺。小徑上連聒噪的小鳥也沒有出聲打破這美好,微風拂麵,隻帶來淡淡的花香。
直到.......
“小姐。”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方無意尋聲望去,杏色的弟子服,繡有如意雲暗紋,腰間別著一把短劍,手持一柄玄鐵長劍。
見來人,方無意麵露久別重逢的欣喜,語氣激動:“衫和。”
“小姐的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衫和神色擔憂,語氣緊張地問道。衫和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量方無意額頭的溫度。
方無意不自然地打哈哈:“沒有,就是......剛剛走路有點熱。”
衫和自是不信,但見方無意沒有生病也就沒太在意。何況看著呆呆立在一旁,眼睛直直看著方無意的梨月,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對於梨月的事,她不感興趣。衫和唯一關心的隻有方無意。
“我聽說了宗門大比的事,小姐的打算是什麼?”
方無意收斂了神色,撓頭道:“先看看比試,試試挑戰一甲吧。雖然根本就沒有勝算,但還是要試試。”
“有的。”衫和語氣堅定道。
“什麼?”方無意不解地看向衫和。
衫和胸有成竹,目光如炬,看向方無意,語氣堅定:“我一定會奪得築基期的一甲。”
方無意聽明白了。衫和的意思是,到時她與自己比試,她可以放水。
但是,方無意不想。
方無意直視衫和的眼睛,認真道:“我自然相信我們家衫和定然能摘得桂冠。”
“但是衫和,我希望,我們比試時,你能盡全力。”
望著方無意認真的神色,衫和頓時明白方無意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出聲解釋道:“不是這樣的。”
衫和走近方無意,對著方無意拿起自己的劍,讓方無意看清她的劍:“是我的劍。”
方無意歪頭,表示不理解。
“你那徒弟的劍意居然這麼有趣嗎?”顏明拿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看似隨意,卻把對弈之人的路全部堵死。
麵色蒼白的了塵戰術性地咳嗽幾聲,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地一揮寬大的衣袖,將棋盤上的棋子打亂。
見此,顏明頗為無奈道:“玉麵狐狸,你又耍賴。”
顏明“嘖”了一聲,將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盒,又一顆一顆地撿起棋盤上散落的棋子。
了塵自覺理虧,也默不作聲地撿起棋盤上散落的棋子。
看著了塵沉默不語,乖順撿棋子的樣子,顏明勸慰道:“玉麵狐狸,有些人有些事就讓他過去,不要自己為難自己。”
“嗯。”了塵淡淡應了一聲。
見了塵油鹽不進,顏明也沒過多勸慰,轉換話題道:“還是說回你那個徒弟吧。”
“其實,我很好奇。你向來不關心閑事,拜師授牌那天怎麼一時興起收她為徒?”
了塵想起了那個站在人群裏不卑不亢清冷孤傲的少女:“隻是覺得她很像我。”
他也曾這樣立於人群,但是沒人幫他,他最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那天他想幫幫那個少女,也幫幫曾經的自己。
隻是等到與那少女深入接觸,才知道少女與他完全不同,和他一點也不一樣。
正如少女的劍意一樣,少女自始至終所求的隻有她的小姐一人。
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