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清末,秋。
秋季的蘇州城彌漫著桂花香氣,沁人心脾,輾轉幾個街巷,便看到了當地小有名氣的柳府,打眼望去,朱紅色的大門彰顯著主人家的貴氣,兩側的石獅子更顯莊嚴,隻是街道兩側腐敗的落葉似乎預示著這莊嚴貴氣背後的腐朽。
作為畫師的林霖帶著自己的兒子林故淵來給柳府即將及笄的柳家大小姐畫像,雖然已經和父親出入多次貴人的府邸,年幼的林故淵依舊有些緊張。
咚咚咚,林霖扣了扣門,過了許久一個小廝才來開門。“林畫師切勿怪罪,這幾年世道不太平,皇帝又搞勞什子新政,老爺也受影響,家裏打發了不少下人,加之小姐及笄禮,人手多少有些不夠”小廝邊說邊引著林霖向前院走去,林霖略揮了揮手表示理解。
進了前院,和管家略溝通了下事宜,林霖便吩咐林故淵準備畫像工具並等小姐來,略等了片刻,林故淵嗅到了一絲桂花香氣,雖是秋季但柳府卻未種植桂花,正疑惑時,邊看見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引著一女子來到前庭,出於禮貌,林故淵本打算低頭躲避,卻不經意瞥見了女子的樣貌,隻見他身著鵝黃衣衫,一雙眼眸深邃的似能看透世間萬物,臉上雖有麵紗遮蓋卻也能想到其下是何等絕色,腰間佩戴的香囊散發出濃鬱的桂花香氣,女子手中抱著一把琵琶柔聲道“這位就是林畫師吧,謝謝你為我做畫”林霖趕忙起身拱手道“柳小姐客氣了,為您作畫是我的榮幸”
聽見說話聲,林故淵才反應過來趕忙移開目光並在一旁協助父親工作,但臉頰卻不知何時染上一絲緋紅,此時的少年還不知何為喜歡,隻知道見到她心裏會忍不住悸動。
作畫完畢後,少女突然開口“聽父親說,您過幾日要去京城?”林霖收拾畫具的手一頓答到“是啊,京城那邊有故人,因著一個約定,總要去上一去的,不過您放心,犬子會留在蘇州城,過幾日畫像裝裱完成由犬子給您送來,絕不會耽誤了您”
“倒不是耽誤了我,隻是最近世道不太平,此去路途遙遠,來回便要數月,還望林畫師此行珍重,平安”柳池魚說到
“謝柳小姐關心,林某必定平安歸來”
出了柳府後林故淵問父親“父親,柳小姐叫什麼名字”。林霖隻覺有趣“怎麼,你不是一向覺得大人家的小姐夫人迂腐,陳舊,怎的對柳小姐感興趣”林故淵囁嚅道“父親怎的如此取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父爽朗一笑說“他叫柳池魚,是柳府大小姐,絕不是咱們這等家庭攀的上的”林故淵這次卻沒有回話,隻是默默在心中重複“池魚,池魚……”
柳府
結束完畫像的柳池魚回到自己的院子,想著今天見到的少年,心想,此前不知書中陌上人如玉此句具體是何,今日便是見到了,林畫師家的公子當真是擔的起翩翩公子的,下次他來送畫,定要叫小桃去打聽一下他是何姓名的。如此想著,柳池魚不知何時嘴角竟然掛上了一絲笑容,小桃見自家小姐這樣,不禁打趣道“小姐這副模樣,難道是對內個小畫師動了心?”柳池魚聽後惱羞成怒,和小桃在院中打鬧起來,笑聲漸飄漸遠,竟也讓人生出歲月靜好,世間太平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