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命...安之若命...”
母妃離世了以後,這聲音總在我腦海中徘徊。我出生卑賤,也不知什麼人生道理。隻知道,我的命總是被拿捏在別人手中。
想反抗,可隻會被打的更狠。
十七這年,風勒昭雲兩國停止了無休止的戰爭,硝煙彌漫的塵土中總算是靜了下來。
而我作為兩國休戰的犧牲品,以公主的名義被送去了昭雲和親。
我母妃去世的早,從未告訴過我,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我隻知道,他們讓我去,這便是我的路。
母妃說對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出嫁那天,舉國上下好像沒有一人為我落淚。阿尋說,出嫁就要開開心心的。可我分明瞧見,她有在偷偷的落淚。
我不傻,知道接下來麵對我的會是什麼,離了風勒,此生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這樣也好,沒有能讓我在此牽掛的。
出嫁的路途很是遙遠,又走了水又走路,不知多少個日月才到達了昭雲國。
“公主,我們到昭雲了。”阿尋在我耳邊輕聲喚道。
我緩緩睜眼,馬車已經停的很穩了。
我帶著麵簾下了馬車,張望了一下四周,偌大的皇城,接應的人寥寥數幾。
“恭迎元枝殿下,公主舟車勞頓,陛下已經安排好了住所,請隨臣來。”為首迎接我的是個年輕的武官,他的年紀莫約與我相似。我注意到他是因為,他氣勢不同旁人,沒有瞧不起我的目光。
我被安排在了秋水閣,從我踏入皇宮裏我就知道,秋水閣這個地方很是偏遠僻靜,這樣也好,無人幹擾。
“公主切莫難過,要怪就怪這昭雲的皇帝格局太小!咱們遠道而來居然安排這麼偏的閣居!”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可阿尋說著說著便來氣了。
我無奈搖搖頭,“罷了,這裏很靜不是嗎?”
我這麼一說阿尋才點點頭 ,“也是,公主喜靜,咱們在這恰好無人打擾。也不知道這昭雲的皇帝脾性如何,若是暴虐,咱們還可以躲在這。”
阿尋心思單純,她哪裏會知道,這裏不同風勒一樣自由開放。在整個宮裏,乃至整個昭雲,皇帝是最威嚴的存在。
“阿尋,昭雲不比風勒,凡事說話處事可要處處小心。”我又告誡她道。
我早就聽聞了,昭雲的規矩是極多的,稍不留神就會犯事。
入夜不知過了多久,我已在秋水閣等了許久,還未見到有人來接我。
按規矩,我是新來的和親公主,今晚是要接見昭雲的皇帝的。
可昭雲如此行事,很顯然,並沒有把風勒放在眼裏。
秋夜,還是有些許涼。
良久,才有幾人打著燈籠來接我。
“殿下久等了,陛下才發話讓我們前來。”為首的姑姑道。
我搖搖頭,“有勞姑姑帶路。”
到了長夜宮,裏麵氣氛嚴肅的可怕。
我跟隨內官來到了主殿,殿內奢華無比,可我此刻是不敢四處打探的。
我連正眼看那皇帝的機會都沒有,匆匆忙忙便下跪行禮。
恍然間好像還有些許酒味。
“風勒國元氏元枝,見過昭雲皇帝陛下。”吐出的話有些顫抖,可我學了一年的規矩還是讓我看上去不失儀態。
偏偏這昭雲皇帝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讓我跪了許久才發聲,“那麼害怕做什麼,朕又不會吃了你。”
他說的風輕雲淡,試想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又怎會不害怕呢?
我原以為我已經很鎮定了,可還是被他一眼瞧了出了。
我默不作聲,接著他手一揮,命內官宣讀詔書:
皇帝陛下有旨,風勒國元氏公主元枝。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則,舒德含章,特此冊封為瑾憐妃。與昭雲國締結姻親之好,且雙方休戰十年餘載。
欽此!
我隻是默默的接過旨,然後又磕頭謝恩,像是在完成什麼任務。
用我的一生,換兩國和平十年,這值嗎?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對風勒的百姓來說,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