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秋天,四九城。
南鑼鼓巷四合院中院。
一個身材高大、但虛弱不堪的年輕人,正在氣喘籲籲的跟一個老婆子爭論。
說是爭論,其實就是老婆子在不停地叨叨。
而這個年輕人,隻是喘著氣,瞪著眼,說不出話,他像是生命已經燃燒到了盡頭,遠遠不如麵前的賈張氏火力旺盛。
“陳炎啊,你說你這樣子,一副要死不死的,你吃這麼多幹啥?
這不是純浪費糧食?
你趕緊把這些糧食給我們,我們家好幾口子人呢,就等你這糧食下鍋呢。
再晚點,我孫子就餓了。”
賈張氏那手,緊緊的抓著陳炎手裏的糧袋子。
說的話和做的事,跟明搶沒啥區別了。
“張大娘,這是我一個月的口糧……”陳炎氣喘籲籲,他天生就有心髒病,能活到十八歲,已經是奇跡了。
平日裏,他永遠是四合院最底層的存在。
沒有一個好身體,隻能被人欺負。
“什麼口糧不口糧的,你這樣,你把糧食放到大娘那裏,平日裏你就來我們家吃飯,我給你蒸饅頭。”
賈張氏看著白麵袋子,雙眼都冒綠光。
今天可是讓她逮到這小子進貨了。
陳炎父母早就去世,就給他留下了後院的四十平房子,還有一個工廠的接班工作。
陳炎也知道自己形單影隻,從來都是深居簡出。
沒想到今天中午,剛買點能下咽的白麵,就被賈張氏給抓住。
他欲哭無淚。
且不說買白麵的錢,就是這糧票,這個月的就用光了。
按照賈張氏說的建議,那就是讓一條狗去看著肉包子,一口都不給你留。
就算是個傻子,也不可能答應。
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爭論已經讓他饅頭虛汗,他需要找個地方坐一坐。
陳炎終於鬆開手,那糧食袋子就落入了賈張氏的手裏。
賈張氏像是吃了一口腐肉的鬣狗,一邊笑一邊大大方方的往回走。
“嘿呀呀,陳炎,你這把糧食送給我了啊,可別說大娘欺負人,走了走了。”
“賈張氏……”
陳炎氣的胸口疼,趕緊用手摸摸,順順氣,別被這老婆子氣死了。
他來自於後世,一個月前來到這個四合院世界。
看過電視劇的他知道,眼前的賈張氏那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他已經做的很小心了,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次,他好不容易買到了糧食,又是賠錢又是賠糧票。
就這麼眼睜睜的被對方搶走。
真特娘的憋屈!
“陳炎,身體不舒服嗎?怎麼坐在這裏了?”
一個蒼老有勁兒的聲音傳了過來。
陳炎艱難的抬頭去看,發現是中院的管事,一大爺。
他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輕聲說:“一大爺,你給評評理,賈張氏把我的口糧搶走了,她……”
“陳炎!
注意你的言辭!
賈張氏也是你叫的?
作為咱們四合院的年輕人,要明白長幼尊卑,不管她做了什麼,你都應該尊敬老人!”
一大爺頂著寸頭,義正嚴詞的教訓陳炎。
“好好好,是張大娘。
張大娘她搶走了我的口糧。”
陳炎來不及跟他糾纏這些,拿不回口糧,這個月可是什麼吃的都沒了。
一大爺這才淡漠的看向賈張氏。
“有這種事嗎?”
“一大爺,你不能聽他一麵之詞啊,我跟他合夥吃飯呢,他把口糧交給我,我去給他烙餅去,平日裏就來我們家吃飯,我是可憐他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