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寒意並沒有完全消退,高雅玲瓏的房裏灼熱著一爐銀絲碳,暖意濃濃,書台上一個精美的煙爐時不時飄出縷縷白煙,一切都好不美哉。更映得在書台上練字的少女靜姝嫣然,那一雙眉眼似簇非簇,含笑時她的眉眼如秋水瀛月,動人心魄;哀思時那雙眉眼輕輕低垂,淒淒切切,兩三分的憂傷便叫人不忍;秀鼻小巧而挺拔,標準的鵝臉蛋清秀不已,膚凝脂色像珍珠般皓素又透露著淡淡地緋粉,口若朱丹,清秀的臉龐有著些許嬌豔之色,拿筆的手如同蔥白一樣纖細白淨。俞蘊禮在房裏恬靜的練字,聽到下人喚她並告訴她父親大人喊她去一趟書房,俞蘊禮放下毛筆對旁邊的貼身丫鬟茉莉說:“你和其他人在院裏侯著,此番去書房不用陪同。”茉莉聽聞後低著頭應:“是!姑娘。”而後轉身回房裏幫俞蘊禮找禦寒的裘衣和暖手爐,出房門前茉莉已經整理好了俞蘊禮的服飾,確認係緊裘衣並且暖手爐裏的碳充足後彎著腰、低著頭對俞蘊禮道:“姑娘,天寒注意保暖不要受涼了。”俞蘊禮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眼裏的秋波蕩漾輕輕地應了聲“好。”
去書房的路上,府裏的仆人匆忙卻又認真的打掃著消融不多地積雪,俞蘊禮經過不少梅花樹,看著枝頭上吐出三三兩兩的嫩葉,不禁感慨著綠肥紅瘦、紅漲綠消,春去秋來幾時風景幾時景呀!
感慨間竟不知不覺光景流逝,到了書房,俞蘊禮在門外麵喊了聲父親,俞太傅聽到後就讓她進來,俞蘊禮進了書房看見自己的父親坐在書桌麵前斂了腳步行禮道:“女兒給父親請安。”俞太傅喊她起來讓她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喝了幾口茶,潤潤嗓子開口緩緩說道:“蘊兒可曾與宮裏的小公主見過麵?”俞蘊禮清楚父親是不明白小公主為什麼選中了她當伴讀便開口解釋道:“父親,前些年宮裏設宴當時我和母親在女眷宴席上,女兒那會不比現在懂事,找借口偷偷溜出去了一下,恰巧遇到抱怨宮宴糕點不好吃的小公主,那時候怕宮宴舉行的太晚偷偷在懷裏藏了點茉莉做的糕點,當時分了一塊給小公主,小公主賞識喜歡吃茉莉做的糕點,往後每年宮宴女兒都悄悄給小公主帶些糕點和城裏的新奇玩意,一來二去算是和小公主投緣吧。”
俞太傅聽聞女兒的解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後說道:“為父知道蘊兒你的性子溫和善良,可是去皇宮伴讀需常年住在宮裏,鮮少有時間回家,如今皆成定數,怕你阿娘是舍不得你了。”俞太傅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俞蘊禮看出父親的愁容,起身對他說:“父親,蘊兒理解您的難處,女兒現如今正得空閑趁現在我去找母親一趟。”俞太傅應允了得到了父親的許可她立馬行禮“女兒告退。”去找母親的時候俞蘊禮思索著該怎麼安慰阿娘才能讓阿娘不傷心,步履匆匆到了廳堂,見自己母親在椅子上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一抽輕輕行禮“給母親請安。”
俞夫人見到女兒,拉著她的手坐下來,摸了摸俞蘊禮的頭慈愛地說:“蘊兒,阿娘知道你擔心我,阿娘的確舍不得我的蘊兒,你那麼溫良,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阿娘怕你被欺負了。”俞蘊禮撲進母親的懷抱:“阿娘,我舍不得你,也害怕。”她在母親的懷抱中忍不住哭出了聲,俞夫人抱著女兒也小聲的啜泣著,嘴裏不斷呢喃著“蘊兒、娘的蘊兒……”
半個月轉瞬即逝,俞太傅和俞夫人在俞蘊禮進宮那天一起陪同,但是他們隻能陪到皇宮大門,進了皇宮大門會有專門的馬車接送,離別總是傷感的,俞蘊禮下了馬車,俞夫人一路上隻是靜靜地抱著她,不敢說話怕自己悲傷的情緒壓抑不住,俞太傅走到女兒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說:“去吧。”俞蘊禮一步三回頭踱步緩慢地進了皇宮大門,到了專門接送馬車麵前再一次回頭看了眼父母,流著淚上了馬車。門外的俞太傅和俞夫人終於忍不住“蘊兒、蘊兒……想家了就寫信……”馬車往裏催趕,他們的聲音逐漸模糊,俞蘊禮聽到“寫信”垂頭哽咽著說了一聲:“好。”聲音嘶啞,不一會聲音消散,化成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