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奈何橋下,冤魂們飄來飄去,有序的形成一個投胎大隊,看起來詭異極了。
伏漓賴在奈何橋下不願意過橋,一直在橋下的忘川河邊上走來走去,投胎的冤魂們路過時都偷偷瞟了她幾眼,這還是個長的蠻漂亮的女鬼,於是便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一個長滿絡腮胡子的鬼大叔說道:“這小姑娘,倔的呦,估計是被哪個男人辜負了,心有不甘,不願離去呢!”
另一個富豪模樣的鬼魂回應著:“不,依我看,穿的這麼寒酸,肯定是不好意思過橋。”
那大叔笑了笑,露出滿口陰森森的大板牙:“嘿,你還真別說,別看她穿的寒酸,長的還挺不錯,我想……”
旁邊的冤魂一聽,連忙捂住他的嘴:“閉嘴吧你,你聽聽你都說的啥話……”
兩個鬼魂討論的聲音太大,引起了維護秩序的陰差大人。
“喂,後麵的!嘰嘰咕咕的,幹什麼呢!”
那陰差一襲黑袍,臉色如同白紙般毫無血色,看起來陰森又恐怖,青色的眸子盯著他倆,催促著他倆趕緊過橋,兩人嚇得連忙閉嘴,加快了過橋的速度。
地方是鬼魂們投胎重新做人的地方,如果是好人,是普通人,會直接喝孟婆湯投胎。
而壞人會下地獄,然後經受層層磨難,再被陰差們甩下人間當牲畜。
在這裏過奈何橋的,生前無一不是枉死的普通人,所以大多數人生前遭到的非人般的待遇,心有不甘,都願意喝下一碗熱氣騰騰的孟婆湯,忘卻前世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記憶,開始重新生活。
像伏漓這樣不願意投胎的冤魂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令陰差感到頭疼不已。
記得好幾天前,伏漓剛來地府。
要說冤死的人,過這奈何橋的美女多了去了,但是像伏漓這樣的卻很罕見。
伏漓長相可以說是傾城傾國了,身材和皮膚也都是極佳的,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非富即貴的氣質,可偏偏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有一種玫瑰套上麻布袋的既視感。
那天陰差照常巡邏,見那些冤魂紛紛過了橋,唯獨她一個冤魂在奈何橋下徘徊不前,不肯過橋。
他便主動去問她:“姑娘,為何不過橋,可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那少女皺了皺漂亮的眉頭,大聲叫道:“還不是因為不甘心唄,死的也太冤了!”
這句話就觸及到陰差的拿手絕活了,那是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他想了想詞,清了清嗓子,說了那些千百年來一塵不變的台詞,次數多到他自己都忘了調解了多少冤魂。
“啊,這位姑娘,我知道你的前世或許過的並不開心,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怎麼不甘心也是回不去的。鬼,要向前看,不如讓我們抬頭挺胸,一起麵向更光明的未來。我看你現在就不如去喝上一碗熱乎乎的孟婆湯,我以前工作時間久了就去喝一碗,這樣我的工作就變成了全新的開始。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工作了多少年,但是……”
“哎?姑娘?姑娘?”
陰差正忘乎自我的演講,轉眼間,眼前的少女就不見鬼影了。
回頭一看,好家夥,伏漓正四平八穩的坐在奈何橋下的一盞立式燈下,閉著眼睛,一副“老娘我今天就在這裏坐定了,誰叫我我都不走。”
陰差一臉無奈:“姑娘,你這是何必呢?”
伏漓抬起頭來,趾高氣昂:“我才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想投胎。”
說話期間,還從忘川河邊順走了一朵開的正嬌豔的彼岸花,精心把它別在耳邊,而那伏漓本身就白淨,黑發如墨,這彼岸花更為她增添一份妖豔感。
但是那些彼岸花可都是這位陰差大人辛辛苦苦栽培的,開一朵花需要數百年,哪能就這麼讓她隨意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