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肆起,銀杏斷路。月光灑滿了這片銀杏林,頂上載著銀色的光華,大自然的探照燈將無精打采的葉子們暴露了出來。螞蟻搖頭晃腦的奔跑在靈木丫兒上。
突然,葉子們都抬起了頭,望向了遠處的一片落葉,正當螞蚱還在疑惑之時,卻見那本靜悄悄的落葉竟開始晃動了起來。
隨著落葉的晃動,一個人的輪廓逐漸浮現出來,猶如將大自然的棉被蓋在了身上。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隻手突然伸出,漸漸的,兩隻腿,腹部,再是腦袋。一個完整的人終於掙脫了出來。
隻見他的臉上,一條細線十分巧合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中央。就像腦袋被切成了兩半一樣,看起來煞是嚇人。
他確定了一個方向,踩在銀光上,隨後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奇怪的“筆”,他看著眼前的銀杏樹,在上麵寫下了一段話。
“長安輔仙,神詭禁地”。
筆墨都還沒有幹卻,便聽見樹木內部傳來了奇特的聲音。
霎時樹木開始顫抖了起來,根莖從泥土中猛的抽出,亂石飛濺,一道夢幻般的光幕從樹上的文字處開始擴散。
光幕無色透明,常人根本無法看見。光幕在眨眼間就覆蓋了方圓數十裏。
“哢嚓”,一截木頭被踩斷的聲音。又是一個奇怪的人,他從一片陰影裏走了出來,身穿奇裝異服。
他的臉上同樣有線,但卻是兩條,兩條互相垂直的黑線。
“一條線,你的鼓又在哪裏呢。”男人雖在說話,但卻是一直盯著樹林旁的河,河上有一小船。奇怪的是船身上寫著四個字。
“微風細雨”
從陰影裏走出來的男人將那四個字念了出來。
忽然,一陣二胡聲響起,詭譎荒誕。
“金天之西,白日所沒。”
一陣詭異的歌聲從中傳來,如同鬼魅在耳邊低語。
一個似男似女的人拉著二胡,這把二胡,琴把熏得發黑,琴筒開裂,用麻線紮著。拉起聲來,如同鋸木頭一樣難聽,跟哭壞了的喉嚨一樣詭異。
康老胡雛,生彼月窟。
巉岩容儀,戍削風骨。
碧玉炅炅雙目瞳,黃金拳拳兩鬢紅。
華蓋垂下睫,嵩嶽臨上唇。
不睹詭譎貌,豈知造化神。
男人開始向河邊靠近。
大道是文康之嚴父,元氣乃文康之老親。
撫頂弄盤古,推車轉天輪。
雲見日月初生時,鑄冶火精與水銀。
陽烏未出穀,顧兔半藏身。
女媧戲黃土,團作愚下人。
散在六合間,濛濛若沙塵。
男人從身後拔出了刀。
生死了不盡,誰明此胡是仙真。
西海栽若木,東溟植扶桑。
別來幾多時,枝葉萬裏長。
男人放慢了腳步。
中國有七聖,半路頹洪荒。
陛下應運起,龍飛入鹹陽。
赤眉立盆子,白水興漢光。
叱吒四海動,洪濤為簸揚。
舉足蹋紫微,天關自開張。
老胡感至德,東來進仙倡。
男人停了下來。
五色師子,九苞鳳凰。
是老胡雞犬,鳴舞飛帝鄉。
淋漓颯遝,進退成行。
男人轉過了身。
能胡歌,獻漢酒。
跪雙膝,並兩肘。
散花指天舉素手。
拜龍顏,獻聖壽。
北鬥戾,南山摧。
天子九九八十一萬歲,長傾萬歲杯。
人頭落地。